陳夏忙說:“叔,我已經吃過了,別忙了。”
聽他這麼說,陳生也就不招呼吃飯了,拉他到堂屋坐著說話,陳老頭也從房間裡出來了,陳夏就陪著他們在堂屋聊天,東拉西扯,左右都離不開家長裡短的事情。
陳夏連初中都沒上完就輟學了,先是跟人到廣東那邊打工了一段時間,後來掙了點錢回來承包魚塘養魚,辦了個養殖場專門養雞鴨來賣,開頭一兩年也沒賺到錢,就不幹了,出去跟人跑工程,聽說現在已經是包工頭,有自己的工程隊了。
三伯家孩子也是特別多,五個女兒兩個兒子,女兒都嫁人了,兒子也都娶媳婦了,三伯家的孩子雖然都沒上大學的,連上高中的都沒有,但是嫁人都嫁得挺好,兩個兒子都是自己置辦家業,現在都建了一棟小樓房,小車也買上了。
當初陳生還挺看不上三伯一家,嘲笑人家沒有大學生,孩子成績都不好,現在呢?人家該有的都有了,反觀陳家,一貧如洗,受了高等教育的兒子還不如人家一個沒上中學的。
如此大的落差,也不知道陳生現在心裡是什麼感受。
其他話都說得差不多了,陳夏就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問,“今年過年,文強沒有回來啊?”
在天井洗碗的陳蘭花把他們的對話全程聽了下來,見陳夏問到陳文強,直覺告訴她,應該是沒有好事發生。
果然,在陳生說不回來過年之後,陳夏終於說了實話,“……半年前他打電話跟我借了五千塊錢,說好了一個月後還,到現在也沒還,我又聯絡不上他,打電話總是不接,資訊也不回,我以為他回來過年了,所以今天過來問問。”
本來五千塊錢也沒多少,按照兩家的交情陳夏也沒必要上門來催,但說好一個月後還錢的陳文強聯絡不上,這都拖了半年了,還不還也不給個準話,而且這幾天陳夏聽到一些關於陳文強借錢不還的風聲,這才選在大年初二上門要債。
“他跟你借錢了?”一聽這個事,陳生就愣住了,他真不知道陳文強還跟陳夏借錢了。
陳夏點點頭,回憶起來說:“對啊,去年六月份大概,說是急用,我當時也沒想很多,就借給他了。”
大過年的被同村的人堵著上門要錢,陳生心情能好才怪,好說歹說的解釋了一番,才把陳夏送走。
陳夏也沒想著要陳生這個做長輩的拿錢還他,就是來打聽陳文強下落的,聽陳生也說聯絡不上陳文強,他也沒為難,又說了一會話就先離開了。
陳老頭聽不太懂這些,也不知道陳文強具體在外面做了什麼勾當,但不妨礙他惡意唸叨啊。
“書也白讀了,書也白讀了,到處借錢,哎呦——”
陳生正是心煩的時候,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我自己兒子的事情用不到你插嘴!”
說完他就氣呼呼的出門去了,估計是想回新房子上面睡覺。
陳蘭花沉默著收拾好一堆油膩膩髒兮兮的碗筷,洗乾淨鍋碗瓢盆,把東西都歸置到原本的位置,然後又忙著去煮豬食,等煮好了,陳文松就挑著去餵豬,她也得幫忙。
晚上王月桂聽說自己兒子還跟陳夏借了錢沒還,氣得差點背過去,囔囔道:“你讓他自己還!誰有錢給他還這些,啊?!他在外面幹什麼了,四處借錢,打電話,現在就打電話,我倒想問問他在外面幹什麼了!”
陳文強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即使通了也沒人接,明顯就是故意的,微信和qq發了訊息過去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