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剛進辦公室,莫麗華就朝莫君杏笑道,“到這邊來。”
“老師。”即使知道這是自己姑姑,莫君杏也還是習慣性的叫老師。
陳蘭花躲在後面,一直低著頭,剛剛在教室裡的囂張氣焰全沒了,她無措的站在旁邊,心情沉重,想哭。
她確實不知道老師讓她叫莫君杏來幹什麼,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可她不願意相信,她想跟老師說作文她可以重新抄一份,她會寫得工工整整,不會丟人的,可老師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陳蘭花同學的這篇作文你拿回去抄寫一份,中午放學之後交給我。”
莫麗華的這番話就像一記始料不及的耳光,重重的打在陳蘭花臉上,她有些錯愕的抬頭,不敢相信,“老師?”
這明明是她的作文,即使她一開始抄錯了,她還可以重新再抄一份的,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面把這份榮譽給別人?
為什麼這樣讓她難堪?
莫君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看看陳蘭花又看看莫麗華,最終還是聰明的選擇閉嘴。
莫麗華把手擱在辦公桌上,用一種比較委婉的語氣跟陳蘭花解釋道,“這篇作文做為範文貼在文化走廊,學校裡很多同學都可以看得到,嗯……需要抄錄得整潔美觀一些……”
她的意思其實表達得已經很明確了,陳蘭花把頭低下去,沉默不語。莫麗華也沒再說什麼,重新給了莫君杏一張新的信紙,就叫她們回去上課了。
最後那篇名為《稻香》的範文還是被貼在文化走廊的牆壁上了,工整的楷體,整整齊齊的佔滿那張漂亮的格子信紙。
很多人去圍觀,大家都以為這是老師從某本作文書上抄來供學生參考的,因為範文的後面沒有署名,只寫了是六年級莫君杏同學抄錄。
同學們圍成一團嘰嘰喳喳的就著作文討論,只有陳蘭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外圍觀望,眼睛裡一片冷漠和恨意。
盛夏的太陽光多強烈啊,沒被汙染過的天空是多藍啊,可這些都無法驅趕掉陳蘭花內心的陰霾,她原本就灰濛濛的世界因為這件事再次暗了幾個度,從淺灰色變成了深灰色,外界的溫暖再也無法抵擋她的內心。
陳蘭花把自己塵封起來,憎惡的名單上多了好些人的名字,藏在袖筒裡的雙手握成拳,被她拽得緊緊的。
作文的話題熱度只是維持了幾天就散了,同學們重新又被班花班草的八卦吸引,女生們開始聚在一起小聲討論班上哪個男生最帥,誰又喜歡誰。
陳鳳嬌的座位就在陳蘭花的隔壁,反正她成績不好,又不愛學習,成天就知道趴在課桌上睡覺。
全班就陳鳳嬌一個人和第一排的那個女生是單獨一個課桌,原因是那個女生不願意和陳鳳嬌坐一起,把家長都叫來了讓班主任調座位。
有時候陳蘭花就會想,為什麼世上總有些人會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等呢?陳蘭花和同桌的女生坐一起兩年了都沒說過超三句話。她們就像把彼此都當成是透明的,你看見我,我看不見你,就這麼相安無事坐著,互不侵犯。
陳蘭花翻開桌上擺放的黑色硬封殼的《聖經》,看著裡面拗口的神句,有些懵懵懂懂,這本書是陳鳳嬌的,也不知道是從鎮上哪個旮旯書攤淘換來的,隨便扔給陳蘭花自習課上消遣。
原本安靜的課堂開始吵鬧起來,後排的幾個男生又開始起鬨,這些十來歲的男生就像一群惡相的劊子手,雖然他們手上沒有刀,但總是能殺人於無形。
陳鳳嬌從睡夢中醒來,扭頭看那個抓著自己內衣帶的惡劣分子李傑,白眼一翻,“找死是不是?”
兩個班合併之後,他們原二班的這群不良分子鬧騰得很厲害,一班那群好好學生從一開始的驚嚇變成現在的只要不出大事都很淡定的樣子。
“噢噢噢!”周圍的不良分子在起鬨,喊聲能掀開教室的房頂。
這些剛剛步入青春期的男生最愛做這些幼稚的惡作劇,陳鳳嬌是班上唯一一個穿胸罩的女生,那些被勒得緊緊的肩帶總是能勾起這些男生的好奇心,所以陳鳳嬌被作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個李傑經常趁人不注意就脫脫女生褲子,拽女生頭髮上的橡皮筋,他本質很鹹溼當地土話,形容這個人比較猥瑣好色的意思),人送外號“九爪”,因為他只有九根手指,右手食指據說是很小的時候偷東西被人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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