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只有篝火燃燒的“嗶砵”聲在回應他,須臾後,所有摩挲小夥反應過來,將兩人圍了起來,滿臉不善的看著她們。蘇承墨怡然不懼,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的眼裡似乎只有坐在高椅上的這個女人。“而且,只能是祝福!”
阿婆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做回應,但是那眼神代表了她的態度。
蘇承墨呼吸漸平,眼眸微眯,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千鈞一髮之際,司機小夥喊道。“蘇先生,阿婆是我們一族最尊貴最崇高的人,她說話的話,就是天山神靈帶給我們的旨意。她說的話從來沒有失靈過,阿婆在我們心裡就是神,就是信仰,就是神聖不可侵犯!如果蘇先生執意觸怒阿婆,那阿薩我無法再做你的嚮導!”
蘇承墨冷冷的看著她,薄唇輕啟,“若是因為我輸了,所以你才不給祝福,那我再唱一首!”
說完,他轉頭看向摩挲姑娘,“話筒!”
摩挲姑娘沒從他變臉的速度裡反應過來,蘇承墨怒吼出聲,“話筒!”
表情猙獰,嚇得摩梭姑娘差點把話筒掉在地上。他一把奪了過來,定定的看著阿婆,拿過剛才拉歌時摩挲族人放在旁邊的一罈酒,大大的灌了一口後,他啟唇,唱了一首“大刀向鬼子砍去”,歌聲激昂,卻沒能波動阿婆一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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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五音不全,一首簡短的歌能從開頭就跑偏到結尾都沒找著調子。偏偏他那股認真的勁兒,讓人依舊能聽得熱血沸騰。他接連唱了好幾首軍歌,都沒能打動阿婆。
蘇承墨頓了頓,沉默了片刻,表情肅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顧淺溪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看著他近乎執拗的瘋狂,看著他完全不講理的執著,看著他即便唱的難聽卻依然一臉認真。旁邊有人因為反差太大,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有人低聲的提醒,“哥們,軍歌不算情歌,這兒歌也不算啊,你趕緊換一曲。”
他會的歌真的不多,唱完兩隻老虎就唱“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一個熱血漢子唱著這樣賣萌的歌曲,違和感不是一般的大,周圍笑聲更大。顧淺溪也輕輕笑了起來,可是笑著,卻掉了淚。
心頭有一塊地方,不停的泛著酸意。
顧淺溪也拿過酒罈,大口灌了一口,跟著他一起輕聲開口,附和著蘇承墨的歌。蘇承墨收回目光,側頭看向她,那一雙眸子裡多了太多顧淺溪看不懂的東西,似乎裝著滿滿的深情。
這一刻,顧淺溪從他的瞳仁裡看見了,只有她的影子,沒有別人,沒有容煙兒。
莫名的,酸意更甚,似乎還夾雜著眼淚的腥鹹。她不知道跟蘇承墨一起唱了多少首,她只知道蘇承墨似乎把他所有會的歌都唱了一遍。久到她都忘記了自己在哪,忘記了旁邊還有誰。
這時,阿婆動了,她那根銀質的柺杖敲打在地上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兩人同時住了口,蘇承墨拉著顧淺溪的手,非常用力。顧淺溪看著阿婆,阿婆也在看著她。阿婆始終沒有開口,但是她從她的身上取下了一個銀質手鐲,看著顧淺溪示意她伸手。
顧淺溪雖然疑惑,但還是伸出了右手。阿婆搖了搖頭,執意拿起了顧淺溪的左手。將這個銀質手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戴完後,她看向蘇承墨,旁邊的摩梭姑娘連忙開口翻譯。“阿婆說,讓你先下去,阿婆要跟這位姑娘聊一下。”
蘇承墨緊抿著唇,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悲,但是他這次沒有鬧,跟著司機小夥先去了車裡面。院子裡的人也在摩梭小夥的勸說下,紛紛離場了。院子裡,頓時就只剩阿婆、顧淺溪以及做翻譯的摩梭姑娘。
阿婆指著她心臟的位置,輕輕搖頭,她說。“你這裡,有血腥!” 這些都是摩梭姑娘翻譯過來的,但為了直觀一點,不再重複提醒。)
顧淺溪渾身僵硬的看著她,阿婆繼續道,“只有這裡放下了血腥,你才能夠看清你這裡想的是什麼!”
“他,不適合你。跟他在一起,你會顛沛流離、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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