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再次遇見她,再次將她抱緊懷裡,百年內的所有悲傷,所有思念,在那一刻,全部化為灰燼。被她溫熱的體溫,清晰的呼吸告訴自己,她就在身邊,一直在身邊。
耳邊時常能夠聽見飛禽發出的聲音,不知為什麼,今日的山林看起來要比往日要熱鬧許多,是因為什麼?
田皓原本以為,自己再次上山,心中應該是有些悲傷的,但卻不知今日為何,會有一種比較放鬆的心態上山,就好像是約好了要去見離,就只是想和他聊聊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一般,看不出任何複雜的神情。
走到半山腰,田皓抬頭,看著離山頂的距離,伸了個懶腰,輕聲自言自語道:“我回來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給自己說的還是給離說的,亦或是給葬在山頂的木奈說的。但無論那句話是對誰而言,田皓終於還是來了,來看他們了。
山頂
田皓坐在寧王妃的墓前,看著一旁有些簡陋但看起來是剛剛才被人修整過的墓穴,上面清晰的寫著妖皇離之墓。
應該是桑墨得空,上山建的,田皓無奈的笑了,沒想到桑墨還是會快自己一步,去完成這些事情。
他坐在中間,瞥了一眼自己的墓穴,應該是有人光顧過,上面有人動過的痕跡,或許是蘭兒或許是盜墓賊,但無論是誰,現在也查不出來了,索性就沒有再回頭看著自己的墓穴生悶氣了,轉而轉頭看了眼木奈的墓,上面落了一層薄灰,應該是有人經常來打掃這裡,這裡平日裡會有暗衛守著,但過了這麼久了,估計也會有些不認真了,田皓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眼前閃過那一日,他失去寧王妃的情景。
一切都歷歷在目,他擦了擦眼角,輕咳一聲,轉頭看向離的墓穴,嘴角微揚的說道:“離,我回來了,過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了。”
田皓看著離的墓穴,回想起百年前,要不是木奈被人抓去一家小院,要不是離冒險救她出來,自己或許就不會愛上木奈,也或許就不會認識如此有趣的摯友。
“都過去百年了,我又等來了木奈,哦,對了,還有你,你還是以前的模樣,只是沒有了幻術,都不能算作是妖了,我真沒想到,你會選擇成為一個凡人……”
田皓對著離說了許多的心裡話,只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嘉樹正站在那裡,盯著田皓的背影,這個距離並不能看清墓碑上寫了什麼,但卻可以清晰的聽見田皓對著墓裡的那人說了些什麼。
嘉樹感到驚訝,從田皓的話裡,他竟然聽出,那個墓裡的人,就是自己。
嘉樹一時間弄不清狀況,為什麼田皓會這樣說,為什麼會說墓裡葬著的是自己?百年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田皓已經活了超過百年,但他的容貌為什麼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怎麼會已經活了百年,難道說他是個妖?
嘉樹一時間慌了神,更加警惕的盯著田皓,屏住呼吸,聽著田皓說的內容,但內容大多是在敘舊,從話語間,嘉樹只是得知了正對著田皓的墓裡的屍骨,是上一世的自己,左側的墓裡葬著的是他的妻子,但嘉樹對這裡的瞭解,這一片大多葬著的都是宮裡的貴族,什麼公主王爺的,難道說田皓還有其他的身份?
嘉樹對田皓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並回想起十幾年前,田皓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即便過去了那麼久,但他還依然記得一件事,那便是田皓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木奈。
他的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在還沒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他擔心,田皓當年找到他和木奈或許有著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趕忙回頭,想要趕回莊園,守在木奈身邊,可他剛一轉身,便才在了一根樹枝上,在如此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田皓趕忙回頭,警惕的看向身後,卻看見了嘉樹的聲音,一時間有些驚訝,站起了身子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嘉樹見田皓已經看見了自己,便走了出來,說:“你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裡吧。”嘉樹走上前,看了眼周圍幾個墓碑上的字,雖有些模糊,但大概對周圍有了些瞭解。“你認識他們?”
田皓愣了愣,緩緩的點了點頭說:“嗯。”
嘉樹走到離的墓碑前,蹲下了身子,看著墓碑上的字說道:“我剛剛聽見你在對著這個墓說話,還提到了我和木奈。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轉過頭,盯著田皓的眼睛,神情冰涼的問:“你瞞著我們的,不知這一些吧?還有什麼?”
田皓嘆了口氣,沒有想要瞞著嘉樹,便指著寧王妃的墓說:“這裡面的,是我的妻子。”
嘉樹轉頭看了眼上面的碑文,輕聲唸到:“寧王妃?”
“嗯。”
“那麼你是?”嘉樹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指著田皓問道。
“寧王。”
“你就是百年前那個英勇善戰,但早早離世的寧王殿下?”嘉樹詫異的站起身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田皓說道。
田皓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適應的擺下嘉樹的手說:“這裡夜裡是有暗衛守著的,你這麼大動靜,是想要招來暗衛啊?我告訴你,以前的你才不會叫我寧王殿下的,都是直呼名字的,就像現在這樣。”田皓聳了聳肩,對著嘉樹說道。
嘉樹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又轉過頭指著自己前世的墓穴問道:“這裡面葬著的真的是我嗎?我為什麼也在這裡啊?難道說我以前也是個王爺之類的?”
田皓噗嗤的笑了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要是讓嘉樹知道自己上一世明明是妖界的妖皇,他會不會感到後悔?“你不是,只是因為她葬在了這裡,你一直守在這裡,最後變成了一顆枯木,留在了這裡。”
後來,田皓將百年前的事情,大概的告訴了一遍嘉樹,並讓他一定不能告訴其他人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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