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越發的昏暗。有幾棵參天大樹,不知為何在這裡肆意的生長,樹枝相互交錯,擋住了大半的光。原本就窄的巷子,本就透不進多少光,因為這幾棵樹,擋住了僅存的光線,四周變得昏暗。
那個人向後看了看,那個小孩兒還在那裡巴望著。他微笑的緩緩的點點頭,又走進深處。此時耳邊隱約能聽見哼唱的聲音。
究竟在唱些什麼?雖聽不清詞裡說的是什麼。但隱約能感受到一份悲傷瀰漫在周圍。將他緊緊的籠罩住。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聲音,絲毫也不在意。歌聲越發的清晰。男子離那個瘋女人也越來越近。已經走到巷子的盡頭。沒有一個人在。
只有一顆近乎枯萎的樹,周圍的參天大樹遮住了大半的陽光。這裡乾燥,缺水,就連陽光都是靠著那幾顆參天大樹的樹枝的縫隙滲透進來。不知道這樹已經枯萎了多久,沒有了生機。正如周圍纏繞著的歌聲一般。沒有活力,暗淡,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遠處的光芒。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男子走上前掀開了個板子,竟沒想到。這下面還有一個巨大的地窖。說是地窖,也只不過是因為開啟的剎那。向上散發出的寒氣冰冷。歌聲的來源,便是這裡。
他抿了抿嘴,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厭惡,走了進去。
裡面更加昏暗,看不到一絲的光。
他走上前點燃一根蠟燭。他看著地窖裡的女人。溫柔的說:“即便在這兒。該給你買的都買好。吃喝也都是寫好的食物。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好讓我拿來,威脅用。”他的嘴角上揚,眼神變得冷酷。是的,地窖裡的女子,便是這人拿來威脅才關在這裡的。對他而言,這個女人只要活著。就可以利用的價值。若是死了,也不過是他皺皺眉的小事。
“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了?”女子看到他來,停下了歌聲。想要上前詢問。一身鐵鏈的巨響。
男子藉著火燭的光芒,看了一眼她。“怎麼最近不乖?還想跑出去。”
原本女子腿上並沒有綁著腳鏈,只是最近她聽說了那人來到了帝都,試圖逃離這裡去見那人。這才在她的雙腳釦上鉸鏈。防止她離開這。
“他現在很好。你只要老實的待在這裡。我就保證不傷害他。你若是再逃。下一次,就不是把你抓回來這麼簡單的事了,這裡昏暗,老鼠遍地。我相信你也不想讓他待在這裡。”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他吧。”女子很顯然很怕他。打著哆嗦。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男子會對她做些什麼。還是害怕眼前的這個人會將自己要保護的那人抓來。
“我說過了,他現在很好。等我的事兒辦完了。我就帶他來見你。”火燭放在桌上。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說完,他厭惡的看了一眼周圍。便走出了這裡,在門口抵上木棍,以免那個女人再逃離這裡。這段時間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讓這個瘋女人再逃出去壞了自己的計劃。他蹲在地窖前。“等我的事辦完。就讓你們倆母子相見。”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巷子,剛剛那個說要跟他玩兒的小孩兒還站在那裡巴望著。
“怎麼等了這麼久還在等。”他有些無奈,皺了皺眉,輕輕一躍,消失在了巷子裡。
一個不太起眼的府邸,院子四周安靜,顯然是個很少有人經過這周圍,四周環繞著高高的圍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院裡。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進來,院子裡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他,見他出現,趕忙停止了交談,紛紛轉身看向他。
“桑洋,讓你們辦的事,為何沒有一點動靜。”
小陌有些緊張,不敢看向那人,還好桑洋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了他。
“少主,這次是我的失誤,沒有想到留下來的姑娘擁有某種強大的幻術,本想先回去,找機會再去把桑墨帶回來,但寧王府戒備森嚴。”
這幾日他們幾個人一直在寧王府周圍徘徊,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可以溜進去,直到今日見到少主,大家多少有些為難,但又害怕少主發怒,少主一直很重用桑洋和小陌,但其他人,在少主眼裡只不過是個替他辦事的手下罷了。
“一群廢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那人神情變得有些焦躁。走上前隨手拿起一人的佩劍。將劍刺進了他的身體裡。血液四濺。一聲痛苦的慘叫回蕩在院裡。
周圍的人都有些驚慌,不敢動彈,小陌直髮冷汗,顫抖著往後退了一步。
“少主時間還長。我保證三日之內一定把桑墨帶來。”這是桑洋下的軍令狀。
“三日?”那人像是聽到了個笑話一般,嘴角上揚,轉頭看向桑洋:“若是三日之後你沒有把他帶來。又要怎麼處置?”
大家都知道這句話針對的不是桑洋,而是桑洋身後的小陌。桑洋顯然明白這一點。用身子徹底的將他擋住,說道:“若是三天後,我沒有把桑墨帶來。我任由你處置。”
那個男子一愣。有些不屑的看著他。“不過是兩個妖罷了,連絲毫的血緣關係都沒有。還以為是家人。”男子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但眼睛卻閃爍一絲羨慕。
那是他從未擁有過的情感。從他想起事來,自己就住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白天,師父會叫他出去練武,到了夜裡,又要獨自待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裡。日復一日。已經想不起是哪個春夏開始的。也不知道,又要熬到哪一個春夏才能結束這一切。
有一日的傍晚。師父帶回來了個孩子。他一看那孩子,便知道他是妖的孩子。和他不一樣的是,那孩子可以住在一間明亮的小屋裡,他時常藉著門上被腐蝕的小孔看那個孩子。師父嚐嚐在夜裡教他習武,白天他會一直待在屋裡,偶爾會從屋裡露個腦袋,師父便寵寵溺的叫一聲:“小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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