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黎顯然並不在乎離的威脅,從第一次遇見樹妖的那一天,她已經輸了,從她認為樹妖將會成為家人的那一刻,她也徹底死在了那裡,那個用著奇怪的眼神注視她長大的村子裡。
十年前
凌黎站在床前,神情依舊恍惚,她轉頭看向樹妖,輕柔的喚了一聲:“慕言。”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呼喚他的名字。
樹妖一怔,緩緩看向她。“你再叫我一次。”眼角溢位淚珠,像暴雨前的天空,陰鬱而壓抑。
凌黎似乎是明白了當初為何樹妖會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或許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特別,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聲音,就在他轉頭看向自己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片刻的溫柔,轉眼又變回了平日的神態,只是眼神間的細微變化,卻是她第一次看見動了情的神情。“慕言……”她咬住了嘴唇,強忍著怒火轉了過去。
“你知道嗎?你和她真的很像。”樹妖還是一臉柔情,像是沉浸在了凌黎的那一聲呼喚之中,手輕輕拂過妻子的臉頰。
“只是聲音很像。”凌黎說完便走出了屋子。
那天,她想不起自己都做了些什麼,等她緩過神來,整個古宅已經被血洗,等她清醒過來,只見自己身上,手上,以及她厭惡的臉頰之上都是血液,她的手上拿著匕首,刀尖似乎是碰到過什麼,已經有些彎曲,她伸手劃過刀刃,有些鈍。
她適應這屋外照進來的月光,每走幾步就能看見一具屍體,她隨意的走在宅子裡,看得出宅子裡有很多人,她開始麻木,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即便她的腦海裡現在是一片空白,但她知道這是她做的,宅子裡沒有見到慕言。
凌黎站在慕言的妻子居住的屋子外,一把推開,屋子裡和剛剛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不見一絲血漬,她走進屋子卻顯得格格不入,她坐在床前,看著那個長相清秀柔美的姑娘。
“要是我從出生就是這種模樣,會不會就不會遇見慕言,不會變成妖?”她自言自語。
這樣一坐便是一整夜。
“你的故事講完了嗎?”
凌黎點了點頭,向屋外走去。“你想要知道的都在那間屋子裡,別去別的屋子,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抵抗住鬼將的襲擊。”
離在藏書閣中尋找關於記載涅墮的古籍,無意瞥見一本記載上位妖皇的傳記。他拿起傳記,這本書看起來很新,但上面卻落滿了灰,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翻開看過了。
這本傳記大多就是在講上一位妖皇都做了些什麼,大部分都在誇讚,離跳過前面,翻到了最後幾頁。
記載著大概是八年前的一場獵妖。
文中記載,當年帝都附近出現了一隻樹妖,肆意的去將人變成妖,後來有出現了個神秘的女子,經常陪同在他的身邊,原本只是派了幾個妖差去捉拿樹妖,卻只有一個妖差活著回來,嚇得整張臉慘白,只是說樹妖身邊的神秘女子幻術強大,派去的妖差都被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這件事變得越來越嚴重,妖皇也意識到了這個神秘的女子很有可能和他擁有了同樣的幻術,涅墮。
妖皇很清楚若是不早點解決這個隱患,將會更加難以控制局面。他請來了妖界數一數二的幻術師,並去宇寧宮與妖界借人,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離剛要翻頁,就聽見院子裡傳出打鬥的聲音。拿著書側身探頭,隱約間看到了木姑娘的身影。
“她怎麼來了?”離已經,衝了出去。
只見院中有一鬼將,手舉鐮刀,正準備揮向寧王。“小心!”離一個驚呼,身後的藤蔓迅速的伸到寧王身前,將他一把拉回到身邊,再將藤蔓甩到鬼將身上。
鬼將一個沒站穩,踉蹌的退了兩步,轉而向木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