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水沒有反駁，卻是阿銀道：“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分善惡，妖也有善惡。我認識的妖，就從未殺過一人。”
社君突然回過頭來，那是一張很奇怪的臉，簡直不像人類，倒像一隻老鼠，嘴上的鬍子一根根的，臉上的面板也很黑，下巴很尖。
他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銀髮少年，隨即笑道：“她從未殺過一人，是不是還被人欺負了？既然妖殺不殺人，都要被人欺負，那麼妖殺一萬人，和殺十萬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社君的話，更加震撼到阿銀的內心了。
是啊！小環明明什麼壞事都沒有做，每個人都要那麼對她，就算小環不殺人，全人類也要殺小環的。這麼簡單的道理，本就是人人都明白的啊！
阿銀說不出話來了，他竟然完全找不到一個要殺死妖的理由。
那個該死的妖，明明屠城了，明明把咸陽城男女老少都殺光了。可即便如此，阿銀現在卻找不到一個應該殺它的理由。
如果人和妖，本就應該見面就殺。那難道說，小環就應該被那群人用石頭砸的嗎？
阿銀亂了，十七年來，他從未像今天這麼亂過。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見面就殺，沒有任何理由？
社君冷笑：“弱肉強食，強者本就可以任意屠戮蒼生！你只看見妖在屠城，可你曾看過人也會屠城嗎？人屠城的時候，連殺三十萬妖，搶奪妖魂尖晶石，想盡一切辦法的開啟妖界之門！”
“你只看到我連殺上萬人，你可曾看見那些孩子，用火燒燬螞蟻窩，你為何不問問他們，為什麼連殺上萬只螞蟻？”
“你是誰？”阿銀突然回過神來，面前這個叫社君的男子，說出來的話，絕不是一個人類能說出口的。
社君面向阿銀，繼續笑道：“你問我是誰？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是誰？你自己都不敢用真實身份面對一切，又何必要求我用真實身份面對你？我不問你是誰，你也不需要問我是誰。”
說完這話之後，社君周圍突然起了濃霧，它身形一躍，飛向另一片濃霧之中，消失在阿銀眼前。
阿銀並沒有追去，因為阿銀已經感覺到，身後又來了一群人。
來人他都認識。
“師尊，這裡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我們要不要退出去？”
“不必，你們緊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走，若有危險，我來應付！”
說話的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幾人走了幾步之後，距離近了，視線逐漸清晰，然後他們就看見了阿銀。
走在最前頭的人，自然是魂落峰的白鶴，身後跟著一眾弟子，而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稍微年輕的人，卻是登雲峰首座郭通。
杜玉笙等人，卻沒有來。
阿銀並不想和他們說什麼，冷冷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哇塞，哥，你仇家來了。”花流水很多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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