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兮的白色衣裳已被鮮血染紅,她原本白皙嬌嫩的手,褪去鱗片之後,化為枯木般,水嫩的臉頰也漸漸枯黃,體內的血液被抽走一半,最終,卻還是沒有傷到蕭火半分。
“陳……陳凡,你還記得八歲……那……一年嗎?”冷月兮的嘴唇發黑,她顫抖著扯住陳凡的衣領。
陳凡微笑著點頭:“我記得。”
冷月兮嘴角微微揚起,她那黯淡的眼神彷彿有了一絲微光:“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說……說我天賦太差……和我站在一起……很……很丟臉。”
陳凡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八歲的話,她都還記得。
可轉眼間,又過了八年,他們都已是十六歲的少年人了,八年時間,匆匆過去。
冷月兮突然笑了,笑得那麼無力:“我一直記得,一直記著的。”
陳凡面無表情,輕聲道:“原來,你一直記得,可是我,早已忘記。四個月前的那個我,是真的愛你,因為他的生命裡,已經習慣有你。有一天,你突然離開了,他的生命力就好像殘缺了一角,殘缺的生命,只能滅亡。”
陳凡彷彿講著另一個的故事,可那個人,又分明是自己。
前身的記憶還殘留在腦海中。
“月兮,你這個不肖女兒!”冷漠突然大叫一聲,衝到了那高臺的底下,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小女一時糊塗,得罪了凌雲宗,我代小女向諸位請罪。”
冷漠誠懇,跪倒在地。
在場的人一個個面露驚容,他們今天,本是來看冷月兮加入凌雲宗的。他們今天,本是來看陳凡和冷月兮之間的比武的。
可是,冷月兮居然在比武中途,轉而對凌雲宗弟子出手。
再加上剛剛那少女使出的詭異劍法,讓著周圍人群都驚駭萬分,就連冷漠,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女兒什麼時候偷學了這種劍法。
冷漠跪地請罪,他不敢得罪凌雲宗。
冷家太小了,凌雲宗要對付他們冷家,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他們冷家最強的武者,便是如今的冷月兮了。只要凌雲宗喊一聲為天下蒼生剷除他們冷家,他們冷家就會慘遭滅門。
蕭峰收手之後,知道內情的他,也有些不忍:“罷了罷了,冷月兮想殘害同門,我已將她打傷,這件事就算了!”
蕭峰說罷,甩了甩手。
這時,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卻是那依舊帶著蓑笠的劍客,他的聲音一場冷酷:“這位小兄弟,你別把群眾當傻子了!冷月兮為什麼會突然對蕭火出手,你們難道不給個解釋嗎?”
劍客話音剛落,人群紛紛嚷嚷。
“是啊!冷月兮明明是要殺陳凡的,為何會對那蕭火動手!”
“依我所見,一定是這冷月兮和陳凡還舊情未了,藕斷絲連,所以最後不捨得殺陳凡?”
“這位兄弟,此言差矣!冷月兮就算捨不得殺陳凡,又為何對那叫蕭火的弟子出手。而且她剛剛還親口說她恨蕭火,就算死,也要拉蕭火下去。”
此時此刻,人群議論紛紛,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絕對不會認為冷月兮一時發瘋亂殺人。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高臺之上。
陳凡也漸漸握緊拳頭,雙眸如火焰般炙熱,緊緊地盯著高臺上的蕭火。
場中一片喧譁,那劍客拉了拉笠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諸位可都記得!四個月前,陳凡與蕭火一戰,最終導致修為全廢。而今日,冷月兮使出拼命的劍招,也要殺死蕭火,這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對呀!這其中難道有什麼秘密嗎?”眾人也跟著議論起來。
盯著輿論的壓力,歐陽桀驁臉色發青,他漸漸握緊拳頭,這個來歷不明的劍客,給他一種無形的威懾感。
劍客的手輕輕按在劍柄之上:“凌雲宗,號稱中土第一修道正宗,這裡面卻充斥著不可告人的黑幕,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們一點改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