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他的額頭之上，汗水一滴滴落下。
他咬咬牙，硬著頭皮道：“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相信你可以自己來搜，若是搜到菩提仙果，你拿走便是。”
周申通不敢輕舉妄動，陳凡這個小子，雖然只是凝丹境初期的修為，可是這個孩子表現出來的潛力，讓他都倍感震驚。
周申通不傻，他不會傻逼一樣以為陳凡是廢物。
周申通猶豫了，他不敢向前走，現在手裡抓住陳真這個把柄，若是靠近陳凡了，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再問一遍，你真沒有菩提仙果嗎？”周申通怒吼。
陳凡搖搖頭，顏色卻更加堅定了：“絕沒有！”
遠處的小胖子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你這個王八蛋，快放了家主！小凡哥哪裡有什麼菩提仙果，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陳雲龍嘴角抽動，暗暗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很顯然，一旦有機會，他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和周申通拼命。
周申通眼神冰冷，最終目光鎖定在陳凡腰間：“陳凡，將你手中的刀扔過來，我便放了陳真。”
陳凡將手緩緩地按在了刀柄之上，他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刀在人在！”
“刀兄，抱歉了，我別無選擇！”
陳凡緩緩將刀取下，準備丟擲去時。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暴喝，陳凡猛地一驚，卻見陳真早已淚眼朦朧，那男子放聲怒吼：“陳凡！你給老子聽著，男人頭可斷，血可流，自己的刀，絕不能交到別人手中！刀在，人在！”
陳凡身體猛地一震，一瞬間，那柄玄冥刀似乎也感受到主人身上的氣質了。
握住刀的那一霎那，一股煞氣湧上心頭，陳凡的心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他握刀的手輕輕顫抖，他整個人都彷彿瀰漫在黑氣之中。
陳凡暗暗地低下了頭。
陳真突又喊道：“陳凡，拔出你的刀，過來殺周申通這個狗東西！”
周申通稍一用力，刀子割裂了陳真脖子處的面板，一行鮮血緩緩流淌而下：“你閉嘴！陳凡，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將刀扔過來，我就殺了他！”
陳真怒吼：“陳凡，拔刀啊！你還是個男人嗎？快衝過來殺了周申通，我陳真的孩子，絕不能是這樣的慫包！”
陳凡握緊了刀，他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牙齒上下打顫：“我……我做不到！”
他沒法做到！
他極力控制這股殺意，他也想衝過去殺死周申通啊！可那樣的話，第一個死的人，一定是父親。
“爹，別說了，我做不到！”
陳凡咬緊牙關。
“廢物！我陳真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這樣的人，只會被無謂的感情絆住你成功的腳步，那麼輕易就被人威脅的人，被感情牽制左右的人，將來一定成不了大事！你註定是個廢物，這樣的廢物兒子，我陳真不要！”
陳真幾乎是用盡生命的力氣，喊出了這一段話。
然後他就哭了，一個大男人，像是孩子般落淚了。
場中一片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一！”
周申通大喊，只要數到三，陳凡還不交出刀來，他就要殺死陳真！
陳凡煎熬萬分，他抬起頭的時候，雙眸已經血紅，眼睛裡彷彿能滴出血來：“爹……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重感情有錯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重感情的人？為什麼無情的人，總是獲得逍遙快活？
“二！”
陳真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如夢，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孩子，長大了。”
陳真念著那個女人的名字。
他這最後一刻，想起來了，在那一個下著茫茫大雪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