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別了板斧,甩開了步子前行,這痴漢最認死理,他要去時便是要去,別個怎樣才不會管。
只那青州到底路遠,李逵一雙腳板走到何時?路上行了半日,便覺腹中飢渴,伸手去掏,不曾摸出半個銅錢。
想他自從上了梁山,每日裡吃穿用度從來有人安排,便是得了份例賞錢,也有家裡老孃替他收著。
莫不是此時飢渴,身上摸索不著,李逵還真想不起來沒帶銀錢。
有道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放在以往,依著鐵牛的性子,攔路剪徑也不是幹不出來。
只是上了梁山,日日耳中聽得都是替天行道,後又被他書生哥哥任了執法頭領,此時的李逵已然不知不覺的有了些許轉變。
歇在了路邊,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起搶劫路人的歹念。
只是腹中飢渴不是假的,正在鐵牛心裡琢磨是不是想辦法弄點銀錢的時候,忽然瞧見路上來了兩匹馬兒。
馬上只一個清秀少年,一人雙馬,正笑意盈盈的瞧著自己。
李逵抬眼去看,不自覺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兩把板斧,這道上行人稀少,兩匹好馬,自己騎了一匹,再沿途尋了坊市賣掉一匹。
如此前往青州不就妥了?
只是瞧著那麵粉捏就一般的俊秀少年,似是有些面熟的樣子,可他偏就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左右不是山寨的人,李逵復又打量幾眼,心下有了論斷,正待取了板斧發威,不妨那人騎在馬上,脆生生的喊出了一句李大哥來。
李逵雙手都摸到斧子把了,險險就拿了出來,一聲李大哥卻叫得鐵牛好生納悶。
這粉面的小郎還真是個相識?
訕訕的裝作在腰間擦了擦雙手,李逵候在一邊,等著那人騎馬來到跟前,一偏腿下了馬兒。
這人下得馬兒又不言語,只是一味的笑嘻嘻的望將過來。
李逵吃他瞧得發愣,委實想不起來哪裡見過,來回瞧了數回,只在心裡尋思:這娃娃都是爹媽生養,自小一般的白嫩,怎地長大成人,有這般秀氣之人,哪像他鐵牛如此黢黑?
那人瞧著黑旋風李逵只顧相看,顯然是沒能認出自己,不由得噗嗤一下,伸手拍了拍他:
“黑哥,怎地下了山寨就不認得小妹了?”
還別說,他這一聲黑哥,還真叫鐵牛認了出來,原來是她!
水泊梁山兵多將廣,山寨兄弟眾多,可全山上下,稱呼自己黑哥的便只那一人。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小養由基的嫡親妹子,龐家秋霞是也。
卻說龐秋霞緣何到此?
這還得從朱仝說起,美髯公與龐萬春一同把守著金鄉橋頭堡,兩個好漢日日相處,彼此倒也有這幾分惺惺相惜。
那龐萬春什麼樣人?
箭術卓絕,心高氣傲,頗為自負說的便是他了。
平日裡朝夕相對,馬隊又是從橋頭堡帶走的,龐萬春知悉詳情內心如何不去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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