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虞候、兩個押差、十來個士兵,這點人手夠誰打的?
沒多會兒便躺了一地,連個叫喚的也沒有。
不是他們不想叫喚,而是他們沒了氣。
魯智深心滿意足的甩了甩禪杖上沾染的血水,全然沒有注意到龐家妹子看向他的畏懼。
好個莽和尚,下手真兇猛!
了結了一夥公人,林沖拿刀劈開了枷鎖,還沒等他說話,徐寧啞著嗓子先問:
“東京那邊?”
林沖點了點頭,叫他放心,東京妻小寨主賢弟自有安排。
徐寧這才鬆了口氣,牽動傷口吸不住悶哼了一聲。
只這一聲,差點叫林教師落下淚來。
徐教師這完全是為著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場!
當下強忍心中悲痛,脫了衣袍就要給他披上,不想卻被徐寧攔下,說是背上爛了,穿不得衣物,可有吃食,拿些過來。
問過才知,徐教師竟是被那些公人餓了一路,林沖等人趕忙取了酒菜,徐寧狼吞虎嚥吃了一回,這才有些力氣說話。
相比於林教頭的自責、內疚,徐寧表現的出乎尋常的平靜,似乎真的映襯了他姓名中的寧字。
他對自己的遭遇全然不提,只是詢問林沖等人如何得知了他的事情。
得知是娘子寄書給了表弟湯隆,這才有了林沖一行,徐教師呵呵一笑,說他那表弟一向好賭,不想今番倒是多虧了他。
林沖見他這樣心裡反倒發慌,只是不知如何勸慰,只得深深一嘆。
徐寧灑脫一笑,說是經此一劫他是看得淡了,什麼朝廷什麼官位,不過都是權貴們的把戲,只要他們動心,便是別個生死。
一旁的魯達聞言哈哈一笑,只說這話說得在理,還是同去梁山來得快活,山上都是義氣兄弟,沒那官場的腌臢事情。
徐寧也是一笑,互相見禮攀談起來,林沖又把龐氏兄妹介紹,眾人說了會兒,林沖又去把埋伏的騎兵叫了過來。
把個酒店裡的錢財搜刮打包,屍體堆在屋裡,抱了許多柴薪,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只是徐寧背上有傷,趕不得路,好在酒店後面有輛馬車,兩個虞候又帶了十幾匹馬兒,嘍囉套好馬車,把徐教師扶了上去。
此處離著孟州不遠,幾個商議一番,決定先帶徐教師治了傷痛,再回梁山。
不想這一去,又是惹出一些事端。
這邊林沖等人帶著教師徐寧前往孟州醫治,那邊東京城裡,武松等人正好接了徐寧妻小。
徐寧情況與林沖不同,無人把守家門,是以很容易就接到了。
接了徐娘子及徐教師獨子徐晟之後,武松、李助、時遷並沒有立馬離開東京。
而是讓金錢豹子率領數名隨行兒郎帶上表嫂、侄兒先行一步,他們身上還有著寨主王倫交代的任務。
一共三件任務,王倫哥哥再三囑咐,三個人三件事,必須一件一件來,不可亂了次序,更不能分頭行動。
第一個任務是最簡單卻也是王倫最沒有把握的任務。
臨行前夜,王倫曾交給三人一個厚厚的信封,這個任務便是把這封信交給東京城裡的一個人。
這次東京之行,三人各自帶了五名隨從,分派了五人隨湯隆護送徐寧家眷提前離京,剩下的十人,有五人是時遷麾下的斥候。
作為全軍斥候頭領,時遷手下不過二三十人。
這二三十個斥候是林教頭親自幫著選的,都是手腳輕快,精明能幹之輩。
時遷一到京師便把這五人撒了出去,收信之人也已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