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得了師爺眼神,其實心裡也是大為贊同。
前番謀算晁蓋不也是為了鄉兵莊客?如今退而求其次,離梁山稍遠些的宋家莊也是不錯的選擇。
初次交鋒,已經讓他李曼對梁山賊寇實力有所瞭解,這夥草寇絕不是縣裡這點人手可以拿下。
太尉大人的預判很不準確,可他有跟太尉理論一二的資格?最後還不是要怪自家辦事不利?
若是募得一兩千鄉兵,再加上押司吳用計策,何愁滅不了區區草寇?李曼點了點頭,同意了吳用計策,開口便讓縣尉招募兩千鄉兵。
宋江聽聞不由得面露難色,縣令大人嘴皮子一碰就是兩千鄉兵?人吃馬嚼每日需耗多少錢糧?
不用說,朝廷肯定不會承擔這個費用,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稟告:
“宋家莊地少人稀,非是宋江推諉,實是家裡養不起這般數量的人。”
站在一旁的吳用正在心裡嘲諷這狗官好大的胃口,他想的是借招募鄉兵的事由先把宋江支開,按理來說能有個五百之數已是極限。
五百鄉農變成五百鄉兵,少說也得先操練三五個月,如此梁山有了大把時間應對不說,少了及時雨,自己這邊也好運轉。
沒了宋江這個地頭蛇的支援,聯合梁山對付他個外來的知縣,再是容易不過。
宋江不是及時雨呼保義好大的名頭?招募鄉兵鬧出動靜把他架到檯面上看他如何自處!
可惜他到底低估了官場中人的狠辣,宋江話音未落,只聽得耳邊傳來知縣大笑,接下來的話卻讓吳用大驚失色。
只聽得縣令李曼竟是絲毫不顧朝廷命官的身份,在這縣衙書房說出包藏禍心大逆不道駭人聽聞的險惡勾當來:
李曼哈哈一笑,拿著指頭連點宋江,說他到底格局太小,梁山賊寇不是自詡義匪,打出了替天行道的旗號?那這打家劫舍不如就由他們代勞!
招募鄉兵,何須花費自家錢糧?操練幾個月,撒將出去,只選夜裡扮作梁山賊寇,四里八鄉專挑良善人家下手,他梁山不是妄圖拉攏人心?
就給他來個殺人誅心!
白天是鄉兵,晚上扮賊寇,幾個月的錢糧很快便能收回,還能有更大回報。
得了錢糧再募新兵,如此不需一年,實力必然趕超梁山,到時何愁梁山不滅?
不止如此,滅了梁山雖說大功一件,可也只在太尉跟前,封賞始終有限,滅了梁山賊寇,棄了官位,真個頂替了那夥草寇。
四下招攬壯丁人口,聯合太尉,與朝廷討個招安,十節度舊事未遠,如何不能故技重施?
屆時高官得坐駿馬得騎,朝中又有太尉互為奧援,人生豈不得意?大丈夫不過如此了吧!
這番話落在眾人耳中,各人反應不同。
那幕僚師爺身為太尉心腹,理當事事以太尉為先,可此刻卻呼吸粗壯,眼裡冒著精光,顯然是被李曼一番話兒說得心動不已。
十節度舊事為何?
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上黨太原節度使徐京
京北弘農節度使王文德、潁州汝南節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節度使張開、江夏零陵節度使楊溫
雲中雁門節度使韓存保、隴西漢陽節度使李從吉
琅琊彭城節度使項元鎮、清河天水節度使荊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