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稍稍有些緊張地整了整自己西裝裡繫著的暗紅色領帶,早上為了將這條領帶系地整整齊齊,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在鏡子面前愣是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才出的門。
“您看起來很緊張啊,喬治區長。”
一個身形修長、戴著一副黑色圓框眼鏡的少年手裡拿著一疊檔案,笑嘻嘻地走到了喬治跟前。
“哦、錫安,你來的正好,你給我看看我這個領帶有沒有歪啊。”
喬治沒有在意錫安的打趣,看到錫安走過來瞬間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抓著錫安面色緊張地問道。
“不歪啊,喬治區長,您再去揪它它就要歪得一塌糊塗了。”
錫安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去取笑這位一本正經緊張著的喬治區長。
“這、這樣啊。”
喬治這才鬆開了自己揪著領帶的手,卻是從西裝的內側口袋裡摸索了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片,開始認真地小聲唸唸有詞了起來。
“感、感謝大家在這萬眾矚目的日子,聚集到這中央廣場之上,來一同見證流放區第一輛地上電車的首次運營......”
錫安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正認真地揹著小抄的喬治區長,扭過頭看了看臺前那些似乎是越來越興奮的人群,這才轉過來看向已經緊張得手心都是汗的喬治,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小聲提醒道。
“您準備好了的話,差不多該上場演講咯。”
“這、這麼快?”喬治頓時立馬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看向錫安,“不、不能再給我十分鐘嗎?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喬治區長,您十分鐘前就是這麼說的啊。”錫安又無奈又有些急了,“您再不上去的話,咱辛辛苦苦造好的地上電車就沒法按時開始它的第一次執行啦。”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喬治緊張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將手中的小抄哆哆嗦嗦地摺疊好塞回了內側口袋裡之後,這才終於抬起頭來,朝著此時此刻,距離他不過幾米遠的放著話筒的演講臺看去。
就在喬治剛抬起他的右腳,走出去半步之後,整個人卻是忽然僵在了原地。
“喬治區長?”錫安看向喬治,這神情還以為是閃到腰了呢。
“一輛電、電車的試執行而已,真的要舉辦什麼開幕儀式嗎?”喬治僵硬地回過頭來,結結巴巴地看向錫安問道。
錫安無奈地抽了抽自己的嘴角,萬不得已只得推著身體僵硬的喬治往臺上走去。
“事到如今了您還在說些什麼呢?!”
“可、可我就是怕在那麼多人面前講話啊!”
喬治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片混亂,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再怕您也得上,您可是格拉茲瓦諾議長親自任命的流放區區長啊!”
錫安說著話的同時,推著喬治後背的雙手便更加用力了。
喬治原本並不是流放區的住民,而是一位生活在中央區的普通公務員,但因為他的性格等種種原因,最終導致他直接被下放到了流放區,坐了這個徒有虛名的流放區區長的位置。
換言之,也就是個中央區放下來的傀儡。
而錫安原本只是一名在流放區活得算是生活質量較好的少年罷了,原本當初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面試工作的,結果卻是萬萬沒想到,人家喬治區長不僅親自面試,而且竟然還是讓他做了他的區長助理。
“我、我知道了知道了,錫安你別推我啊,我自己可以走上去。”喬治眼看著上臺的階梯就近在眼前了,連忙扭過頭來對著背後的錫安壓低了聲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