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皇上難掩疲憊,揉著太陽穴說道,“剛才朕收到淮安的加急文書,說東邊的堤壩被暴雨沖垮,糧田全部被淹了。”
夏源一下子提起了心,臉色慘白。
京城靠近東部,絕大部分的糧食供給也是東部的糧田提供的,東邊的糧田被毀,這……絕對會波及到京城啊,京城的糧價會大漲不說,東邊的那些百姓的溫飽問題該怎麼解決啊?
江望此刻倒是抓住了機會:“皇上,此事已經撥款給工部了啊,不知夏大人對此事作何解釋?”
夏源緊張地嚥了口口水,後背緊繃,“回皇上,此事臣確實是一早就派了工部的人去修固堤壩,前幾日文書傳來,也說堤壩修固的進度快要完成……”
“快要完成?就完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皇上突然暴怒,夏源一下子跪倒在地,雙手撐地,磕頭求饒。
“饒命?你真該慶幸這次淹沒的只是糧田,而非東部的城鎮,要不然,你總有千萬個理由,也難逃一死!”
夏源頭頂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不敢說,他知道,自己的入仕生涯怕是到此為止了,就是不知此事是意外突發,還是人為陷害。
“滾出去!”
夏源低著頭起身,去了大殿外面,撩袍跪在了地上。
皇上處於暴怒的狀態,誰也不敢開口再說一句話,生怕這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你們一個個倒是說個解決的辦法,不然朕叫你們來是幹什麼的?!”
皇上一陣怒斥,眾朝臣把頭壓得更低了。
倒是景恆站了出來:“皇伯伯,東部的糧田受損,可以先把國庫裡的餘糧放出去支援東部,南部也是有眾多糧田的,也可以讓軍官把南部的糧食收購,送去東部。”
王靖站出來反駁:“景世子言之有理,可是南部的汛期本就比東部地區長,今年南部的汛期來的又晚,到時候怕是南部也會有暴雨,工部的撥款和人員都先去了東部,南部這邊的堤壩都還尚未修復,若是到時候南部也遭遇洪水,南部的百姓又該如何呢?”
“安平侯所說的這些都是如果,尚未發生,可是東部的百姓此刻卻是已經遭遇了洪水災害,他們現在才是最需要救濟的。”
“好了,”看王靖還想說什麼,皇上出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恆兒說的辦法可行,但安平侯所言也需要考慮。東部既然已經破防,南部就不能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否則我大淵王朝到時候不是滅於外地,而是滅於內部的饑荒,說出去才是讓人笑掉大牙。南部現在還未進入汛期,那麼在暴雨來臨之前,將堤壩修固好,南邊就可以保證安全,也可以把糧食運送到京城和東部,朝中可有哪位愛卿願意去南部主持修固堤壩一事?”
眾朝臣紛紛意識到,這可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啊,恰逢皇上想要裁剪管員,若是有這個功勞在身,怕是就不用擔心此事了啊。
“回皇上,臣願前往南部,主持加固堤壩一事,以保全百姓們的平安。”出列的是刑部侍郎張家俊。
按理來說,此事怎麼也輪不到刑部的人去,可是刑部尚書劉茁馬上就要致仕,手底下的這兩個張、周侍郎更是爭得你死我活,好不容易有個可以立功的機會,張家俊怎麼會輕易放棄?
更何況朝中人人都知道張家俊之前是工部的侍郎,後來因為和工部尚書夏大人有些不合,便調到了刑部,他去的話,也說得過去。
倒是旁邊的周侍郎,滿臉心痛,看樣子失去了這個寶貴的機會很是難受。
“好,那張愛卿天亮就啟程吧,此事越快完成越好。”
“臣,必不負所托。”
“至於東部,”皇上嘆了口氣,“孫愛卿,”
“臣在。”
“國庫餘糧還有多少?”
“……回皇上,還有……不到三百石……”
“什麼?!”
“回皇上,去年冬天西部遭遇暴雪,百姓們顆粒無收,牛羊也凍死了不少,國庫裡的餘糧都運送到了西部,今年還沒有收上來糧食啊!”
皇上一陣頭暈目眩。
不到三百石……東部的百姓可是有幾百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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