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們兒，”楊賽娥快速走進廚房，“被你說中了，不但有人想帶走字畫，還一來就是倆！你快去看看吧，我和杜大哥好說歹說給盡了面子，對方都不領情，我們又不好真去搜身！”
山有鳳看了赫連玥一眼，翹了翹嘴角：“可知她們是什麼人？”
“一個是大司農卿的嫡孫女韓緋夢，她的包房少的是安王殿下的親筆詩；另一個是廷尉卿的嫡女方素竹，她拿的是康王殿下的配詩瀟隱圖。”
“去看看。”山有鳳舉步便走，赫連玥沒有跟著，赫連蘊瀾坐在原位更是一動未動。
出了廚房，山有鳳朝楊賽娥使了個眼色，楊賽娥會意，拐彎離開一下。
見天水居士從廚房出來，食客們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山有鳳向大家拱拱手微笑道：“多謝捧場！大家慢慢吃！”
腳步不停地上到三樓包間，看到兩位面板都很白皙的女子，著騮黃色長裙的臉帶怒色，著碧色裙裝的沉靜無聲，從穿衣打扮看便知是閨中小姐，山有鳳問旁邊的杜毅：“怎麼回事？”
杜毅回道：“主子，這兩位小姐用餐所在包間裡的字畫不見了。”
見她來，兩人打量著近在眼前的天水居士，韓緋夢帶著敵意道：“天水居士，東西不見了是你們天水居的事，怎麼能賴在我們食客頭上？再說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呢，沒準兒你們根本就沒掛上去！”
山有鳳笑道：“姑娘，你覺得能得到皇上御賜牌匾的天水居，是缺錢想用這種方法訛食客的錢？還是缺王爺的墨寶反訛顧客去弄一幅來？”
韓緋夢語塞了下，蠻橫道：“哼，那誰知道！”
山有鳳收起臉上的笑容：“姑娘，我這人性格一向直爽，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是非常喜歡這裡的東西，直接跟我說，咱們還能商量，畢竟我們年歲相當，心裡想什麼都差不多，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左右不過是能不能花錢買到自己心儀的東西，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可若因為喜歡某些物品，不但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就私自取走，還反過來汙衊損害我們天水居的名譽，那可不太好，皇上的執金吾還在這兒，我們只能請來他們證實天水居的清白了！”
韓緋夢聞言，臉色變了變，沒敢再駁。山有鳳沒有用偷竊字眼兒，算是給她們留面子，也是給自己留路，不管是在別的地方還是在京城混，都是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
“你看你貌若天仙，衣飾得體，”山有鳳看著她的寬大衣袖道，“可若該貼伏的地方鼓脹，就跟整個形體不協調了。一個美妙的人，因一件小事而變得不再美妙，一旦傳出去，才真正丟臉又失去聲譽，你說呢？”
韓緋夢見她說這些話時，盯著自己的衣袖連看幾眼，以為自己沒藏好露餡兒了，手不由自主地悄悄往衣袖處摸了下！
山有鳳見她還不肯自動交出來，嘆息道：“這件事本可以和平解決，既然姑娘想把事情鬧大，那我們天水居就奉陪。我也不想自己動手，還是請執金吾吧！杜大哥，請他們過來吧！”
“是。”
杜毅剛轉過身，韓緋夢就急聲叫住他：“等等！”
見他停步，韓緋夢才放低聲音對山有鳳道：“天水居士，我的確是很喜歡，所以才……你剛才說能賣給我，是真的嗎？”
山有鳳點頭：“是真的，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兒上，我可以賣給你，不過，兩位殿下的墨寶，價值不菲，我可是搭上很多禮物，還跑了很多趟安王府為他們倆下廚做了很多次菜餚才換來這麼一幅！”
韓緋夢很意外：“原來你頻繁地進入安王府是為了求字畫？”
頻繁？山有鳳暗暗挑眉，“當然！否則我這裝修酒樓又忙又累的，還頂著一身臭汗往那兒跑什麼？正因為來得太不容易，又是獨一無二的珍品，所以才根本沒打算轉送任何人，出價再高也不會輕易出手，今天一旦賣給你，下一幅我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費多少心思才能弄來！”
韓緋夢聞言高興了：“原來你是去求字畫，早說嘛，害我還差點兒誤會你！天水居士，你就賣給我吧，只要你肯賣給我，多少錢都行！”
她雖然得來不易，但好歹能得來！自己連安王府的門都進不去，就算備下厚禮，也送不出去啊！再說，自己可沒有天水居士的烹調手藝拿去討好。
山有鳳微笑：“我說過，對我來說，兩位殿下的墨寶價值連城，無可估算，既然姑娘想要，你自己覺得，它在你眼裡價值多少金？”古代一金就是一斤，她這是挖坑兒埋對方呢！
這……說少了，好像在說它其實不值錢，王爺的字畫不值錢，說明王爺在自己心裡更不值錢；說多了，就得多掏金貝，她剛才可是問值多少金，顯然是以黃金來論值！
韓緋夢沒那麼傻，這不是得罪人就是自己吃虧的話，自然不能說，想了想，又把球踢了回來：“天水居士定價吧，你定多少我給多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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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鳳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韓緋夢疑惑：“一金貝？”
自己想著都不可能，又搖搖頭，“莫非是一斤？”
一斤的話倒也不多，天水居三樓一頓飯錢而已，她還出得起！“行，我這就派人回家取給你！”
山有鳳淡笑著搖搖頭：“原來在姑娘的眼裡，王爺的墨寶只值一頓飯錢
。”
韓緋夢急忙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你開價又不說話，我只是亂猜而已！”
“那姑娘再猜一次？”
“這，”韓緋夢想了想，“難道是十斤？”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得動用部分私房錢了。
“不可能這麼低。”山有鳳再次否定。
“那要多少？”韓緋夢提高了聲音，“難不成百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