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下了山,見到這麼多人,她才覺得自己又重新活回正常的世界裡!
赫連蘊瀾立即上前一步卻又猛然止住,唇角剛露出的一絲驚喜笑意也瞬間消失不見,淡漠地立在原地,如打了樁般一動不動。
杜毅一臉欣喜地迎上去:“鳳姑娘你可出來了!不是說不進山的嗎?怎麼進去了還這麼多天不出來?快把我們大家都急死了!”
山有鳳拍拍他的肩,笑道:“沒事沒事,杜大哥我沒事!蛾子呢?”
“她很好,馬車和東西都一起搬進了宅院,有她打理和看護,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指著那些東西討好我夫郎呢,嘿嘿!”
杜毅笑容裡卻帶著一絲苦意,可什麼都不能說。
“天水居士接旨!”赫連蘊瀾出聲道。
為什麼皇上會知道她來京城?為什麼這個將軍來宣旨?山有鳳屈膝跪下,口中悄聲暗罵:“該死的跪禮!萬惡的舊社會!”
赫連蘊瀾隱隱聽到,卻裝作沒聽見,繼續道:“皇上口諭,天水居士即刻進宮見駕!”
“草民遵旨!”山有鳳說完就自己馬上站了起來,這寸草不生的地方到處都是碎山石,跪著很疼的好吧!
“那就請吧!”赫連蘊瀾道。
“哦。”山有鳳應著,轉頭對杜毅道:“杜大哥,你跟我一起去,在宮外等我,不然等我出了宮找不著臨時新家!”
杜毅立即答應。
赫連蘊瀾想問問她的虎,可自己應該是個不知情的人,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馬車上,山有鳳不時掀簾看看京城的街道,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商業店鋪同樣集中在封閉的矩形市內,不過,路上聽杜毅說過,皇上住的地方早先並未築城,只有兩座東西並列的主要宮殿,統一八年後、第二個皇帝繼位時,才開始修築宮城城牆,花了五年時間先後建成五座大型宮殿。
馬車經過都城城門,一路暢通無阻,直到宮城城門。雖然不能看得仔細,但山有鳳依然能看到所有城牆都是夯土築成。
下了馬車,山有鳳跟著一直未開口說話的赫連蘊瀾。
宮城守衛行禮道:“見過安王!”
安王?王爺?山有鳳詫異過後才想起好像哥哥是提過一句王爺將軍,但她當時沒在意,如今才知原來王爺身份才是他有著皇室血統的正身!那她那晚跟他說的話豈不是有離間之嫌?
不,如果是這樣,她的話恐怕更不是多餘。
王爺,還是手握兵權的王爺,估計當今皇上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哎喲我滴個天!那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兒好,免得哪天被連累,咔嚓,頭沒了!
只要皇帝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傀儡慫包,就不會留他威脅自己的統治地位!
難怪一天到晚冷著個臉,估計他這又是王爺又是將軍的,活得也不輕鬆!
不,若他是個沒有野心的,是活得比別人還累!唉,可憐的娃!
自進了宮城城門,低頭間,地面就全是由素面青磚鋪就;抬頭間,由於還沒有色彩鮮豔、富麗堂皇的琉璃瓦,宮殿所用乃是帶有圓形灰陶瓦當的筒瓦,其表面刻有各種精美的文字圖案,瓦當上書法高妙的文字字數不一,從一字到十字均有,紋飾圖案各異。
大殿屋頂正脊兩端的正吻為龍頭形,龍口大張,咬住正脊,正吻背後有獸形瓦件,外形似螭獸頭。
別人初次進宮都是無比緊張,低頭思索如何見駕、如何不出錯兒,根本無心抬頭觀看宮內景緻,山有鳳卻一路上東張西望、上看下瞧,有時還跑去用手摸摸咕噥兩句。
赫連蘊瀾也不阻止,任她像個剛進城的鄉巴佬似的,眼裡隱藏著淡淡的不自知的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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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鳳一邊看著這些外部表面的建築,一邊在心裡想著這個時辰也不知道皇帝在哪兒見她,御書房?還是御花園?總不會在妃子的寢宮!
別看她走個路都不老實,以為她輕鬆自在,見古代手握最大生殺大權的人,尤其他們又重視禮教,她這麼個大大咧咧自由散漫慣了很容易出錯兒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兒也不緊張?
但常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不在別人葬禮上哈哈大笑,再學會看著點兒臉色,總不會有太大的事,當初她就是用這招兒教哥哥山有溪的!而且,衝對方呲個牙,自己的緊張感也會消減一些。
進入宮中後更不便多交談,赫連蘊瀾帶著她還未行到御書房,便有太監跑來稟告說皇上在御花園接見天水居士,兩人又隨太監走向御花園。
此時的御花園,除了樹木,開的最多的,就是深秋黃菊。山有鳳心道皇帝選這裡接見自己,是想有個輕鬆的環境?而不是利用御書房給自己增加威壓?那看來也不是太壞嘛!
赫連徹陵坐在亭中閉目養神間腦子也沒閒著,耳聽得太監稟報安王和天水居士到了,才斷開思路,但依然沒有睜眼,直到赫連蘊瀾的拜見聲後有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山有鳳雙膝跪地,一頭磕拜:“民女山有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連徹陵睜眼看去,雖然只有後背和後腦殼,但是,男裝?
“天水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