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有德還是難以伸手脫褲子,山有鳳知道他是害羞,不好發火,便連威脅帶哄:“弟弟,你若再不脫,我就替你扒褲子了!再說,這裡的人除了我和蛾子,恐怕都是童子雞,也並不一定非要你的,但只有你最小,能直接對著傷口沖洗,所以,這麼多人,只有你能救小正哥了!”
童子雞……都是童子雞……少男們再次抬頭望樹梢。
“可是,可是,姐姐,這麼多人看著,尤其是,尤其是,你在這兒,我,我尿不出來!”
山有鳳耐心了些:“弟弟,我是你姐,怕什麼?不用害羞!雖然不是毒蛇咬的,但蛇的唾液還是要儘快清理,不然也會對小正哥不利。如果我不在這兒就著你的尿液清洗傷口,誰來做這件事呢?難道你不想救小正哥嗎?”
“我當然想救小正哥,可是,可是……”
宇文正見鮑有德為難,出聲道:“鳳兒,你告訴我怎麼清洗,我自己來做吧!”
何況他內心裡並不希望山有鳳看到鮑有德掏出男人最寶貴的東西尿尿。
山有鳳搖搖頭:“你們都沒有經驗,無法清理乾淨徹底。弟弟,這樣吧,我低著頭,不看你,只管清洗,其他人也都走開並轉過身去,小正哥也閉上眼睛不要看,可行?”
“那,那好吧!我試試!”
聽他答應,眾人只好依言而行。山有鳳低頭等了半天,才有尿液落下來,卻因為沒對準,打在了她的手背上而收了回去!
山有鳳安慰鼓勵道:“沒關係的弟弟,姐姐一會兒洗洗就好,再說童子尿還是能治病的藥呢,沾上也沒有什麼壞處。繼續,不要中斷。”
“哦!”鮑有德努力把忍回去的尿再次排出來。
山有鳳就著尿液用布條將傷口清洗止血,並問著宇文正:“傷口這裡有沒有感覺到疼痛、腫脹,或是麻木?”
宇文正搖搖頭:“沒有。”
“嗯,看你也沒有無力症狀,更加確定是無毒蛇了。你也真夠倒黴的,這都快十月了,還能被蛇咬到!你剛才是不是看見它時移動了身體或抬了腿什麼的?”
“可能是,因為我當時想走到前面去,剛抬腿沒走兩步就被咬了!”
山有鳳輕搖著頭:“真是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怎麼就趕那麼巧?除眼睛蛇外,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我們沒有發現它而過分逼近它的身體、或無意中踩到它它才咬人。而你剛才沒看見身後有蛇,但你一動,它以為你要攻擊它,所以才咬了你。你在這等一下暫時別動,我去找點兒拉拉秧來!”
拉拉秧?赫連皓想跟過去,山有鳳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喝止:“別跟來!我馬上就回!”
赫連皓只好止步。
宇文正依然以肘半撐在地,扭頭向那人兒的背影看去,目光柔和。她果然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著的是,“葎草?”
山有鳳道:“什麼葎草?我只知道它叫拉拉秧。雌雄異株,全草都可入藥。能清熱解毒、利水消腫。”
說著,找來兩塊小石頭,將草放在中間摩擦搗爛,敷在宇文正的傷口周圍,邊敷邊道:“雖然不是毒蛇,但敷上些總是有好處的。一會兒讓我哥把你背下山,送到我嫂子家再讓她看看,配些藥喝了求個穩妥。”
這裡沒有破傷風針可打,只能喝些內服藥。
宇文正坐起整個上半身,輕聲“嗯”了一聲,溫柔地看著那小手兒為自己的小小傷口揉著草汁。
赫連皓看到宇文正望著山有鳳的異樣眼神,忽覺這一幕非常刺眼,重咳一聲道:“師傅,差不多了吧?還是讓有溪弟儘快送他下山去孫姑娘家的好!”
山有鳳點點頭:“嗯,已經敷好了。哥,你把他背到嫂子家,每隔一刻鐘將綁帶放鬆一下,以免肢體因血液迴圈受阻而壞死,去後嫂子若說不用綁你們再鬆開,雖然不是毒蛇咬傷,但為了他的健康,現在綁一下總穩當些。”
山有溪應著,就卸下了背上的大號揹簍,要去背宇文正,宇文正被扶著站起身後卻拒絕道:“山路不好走,又這麼遠,有溪哥扶著我就行,不用背,我能走!”
“劇烈的活動能使血液迴圈加快,增加人體對毒素的吸收,加速中毒。雖然不是毒蛇,但咱們也要防著不是,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走路,我哥連小耗子都能背得動,哪能背不動你?別再這個那個的耽誤時間!幸虧不是毒蛇,不然像你這麼磨磨嘰嘰顧忌這個那個的,人早就中毒死翹翹了!”
山有鳳一頓不客氣的訓斥,宇文正立即閉嘴不再反駁,由著山有溪將自己馱上背。
“讀書若讀成了書呆子,有個屁用!瘦得跟小雞子似的,還怕勞累別人,就那小身板兒,別說我哥了,我都能揹著他跑起來!”山有鳳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道。
楊賽娥笑道:“人家都走遠了,你還在這兒不依不饒的!咱還往裡走不?”
“不用了!”山有鳳擺擺手,“就一個弓箭陷阱沒去了,估計也沒啥收穫,都收拾收拾一起下山吧!你把我哥的竹簍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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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楊賽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山有鳳毫不客氣:“不是你難道是我?想吃不想吃?不想吃你可以不背!”
楊賽娥認命地背起了裝著獵物的竹簍,一邊背一邊嘟囔:“死丫頭,使喚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不背就不讓我吃,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可沒人理她,大家已經順著來路往回走,山有鳳解了鐵鏈騎上去,在最後面壓陣。
像等孩子放學般等在山下的眾家長見他們一出現,立即都迎了上來——除了已跟著去孫思夏家的宇文良。鮑永才從赫連皓手中接過兒子的小手:“多謝皓公子的親自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