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家兄弟、妹子，我們能不能到你家裡說話？”趙媒婆道。
在這裡說話不但不方便，而且連口水都喝不到，她走路走得快累死了！
山有鳳一聽，這老女人恐怕不是為她哥來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為她而來、想替她爹孃把她賣了！
“老大娘，你確定要去我家？”山有鳳冷笑，“我看你有事兒還是在這裡說的好！”
不讓去你家？趙媒婆愣了愣，這樣不講禮數的話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孟春介面道：“趙媒人，我二哥家裡有虎。”你要是敢去你就去，我不攔你！
她也看出這趙媒婆今天的目的好像是鳳兒，可鳳丫頭才多大？上頭這麼多哥哥姐姐都沒成親，你卻先來找她！她今天剛燒磚出窯開始賺錢，你就來了！她倒要看看這是誰家這麼好算計！
“有虎？”趙媒婆嚇了一跳！
孟春道：“您不知道？那是誰託您來的？她都沒告訴您我們鳳丫頭把制服的猛虎帶回家當坐騎了嗎？”
趙媒婆身上的肉使勁兒一抖，更駭了：“坐、坐騎？”
“是啊，它可是我們鳳兒的代步腳力呢！到底是誰託您來的？連這個都不跟您說！”孟春裝氣憤誘道。
代步？腳力？趙媒婆聞言忍不住罵道：“這屠夫家的死女人，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幸好你們在這兒，讓我沒有一頭闖進你們院子裡，不然嚇不死我也得嚇暈了去！”
想想來的居然是連門都不敢進的地方，再看看那抱著雙臂、抖著膝蓋的得意丫頭，這還說什麼媒？
趙媒婆被陳婉和山有鳳兩邊之人氣得一個冷哼，甩手轉身就走！
眾人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她——來宰殺過野豬的李屠夫家的女人！
山有鳳叫道：“哎哎老大娘別走哇！”
前面的胖身子卻把兩腳顛得更快了！
“我是說真的！趙大娘，你回來幫我哥說個親，媳婦兒已經訂好了，你去傳個話兒就行！只要親事定下來，照樣兒少不了你的厚禮！”山有鳳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她就不信那紅香腸鼻子女人不回頭！
果然，趙媒婆只頓了一下胖身子，便轉回來，但臉上還帶著疑惑看向山石剛夫婦，丫頭畢竟是丫頭，是真是假，還得看她爹孃。
山有鳳喊道：“爹，娘，你們把趙大娘請到咱家院子門口坐會兒吧，搬張桌子上些點心再喝口好茶，把我哥的事兒跟她說說，若把這事辦成，謝禮一個不少！”
夫妻倆在她叫住趙媒婆說那番話時，便明白了自家丫頭的心思，這會兒梅映雪便應道：“我們知道，你忙你的吧，娘正好回去給你們做飯！”
趙媒婆看著不說話但明顯表示預設丫頭話的山石剛，不禁驚訝地張開嘴！這個家，是由那丫頭作主？
聽她吩咐得頭頭是道，這夫妻倆都依從她，即使明著不是，恐怕實際上也是了！
孟春幫著梅映雪把裝錢的小筐抬回去，上官琴一個肩膀扛起小方桌，山石剛陪著趙媒婆邊說話邊走路，一行人一起離開。
因為怕餘溫燙傷他們，加上已是霜降不趕工，所以山有鳳並不著急，一窯磚花了一天時間才算搬完。
蓋上散草和草簾子，又壓上一層磚，出窯工作便真正結束。
雖然那鳳丫頭的親事被山家人全體拒絕，可趙媒婆這一趟還是跑得值！
雖然是坐在人家院門外有些不太好看不大體面，可想想別的待遇，嘴巴照樣笑得合不上！
再說坐門外怎麼啦？他們村人還不如她，連坐在院門外的膽量都沒有呢！
轉眼想到陳婉那女人，趙媒婆的肚子裡又有了氣，聚民村誰人不知山石剛家養了一隻虎？聽說有了那虎後，連他們家原來養的黃狗都跑到老三山石堅家避難去了，她家男人都在院中宰殺過野豬，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家有虎？那個饞嘴的女人為了把鳳丫頭弄到她家當兒媳，竟然瞞著她、連她的性命都不顧，著實可氣又可恨！這口氣不出，她晚飯都可以省了——得直接憋死！
陳婉見請的大媒人下午就來了，便快速迎上去，沒想到趙媒婆卻氣勢洶洶地闖進院子，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口水：“李家的婆娘，你也太自私太狠毒了！明知道鳳姑娘家養著猛虎，卻一聲不吭地支使老婆子我為你跑腿兒！你這哪是要提親？你這分明是想害我的命！”
趙媒婆罵得口水四濺，毫不停頓：“人家鳳姑娘不但長得相貌可人，還會鬥獸領賞、燒窯賣磚，掙的錢堆滿籮筐！人家要貌有貌，要財有財，家裡吃的還是世寧城買來的上好點心，喝的是世家貴族才能喝的上等茶，穿的是三四百錢一匹的上好布料、七八百錢一匹的絲綢，人家就算不是那金枝兒上的鳳凰，也是鳳凰願意歇腳兒的金枝兒，誰能看上你這樣貪嘴自私的婆娘當婆婆？我呸！我看你趁早兒死了那條攀金枝兒的心！哼！”
趙媒婆不帶停歇地一口氣罵完還兼帶啐了一口唾沫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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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哦，看在點心和好茶的份兒上，勉強算是吧！
絲綢？她還沒有親眼看到，是聽說的！
不正常？哪有哪有，只是異於常人罷了，她這一身本事，當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