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胳膊上的那點傷,林爾在醫院裡待了整整三天。
到第四天的時候,她終於是受不了護士小姐姐異樣的目光了,強烈要求出院。
人家護士小姐姐來給她消毒換藥的時候,都找不到她的傷口在哪兒了。
林爾尷尬的就差把床單揪出一朵花來了,無奈林公子充分地將“只要我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的這句話運用到了極致。
他像個立著的棺材板子似的,就直挺挺地杵在床邊,瞎他媽地指揮著:“多蘸點兒酒精,好好消消毒,天氣這麼熱,傷口很容易感染的,萬一感染了怎麼辦?還得打破傷風。”
“……”
護士小姐姐肉眼可見地慌亂了起來。
她手裡捏著個鑷子,鑷子上夾著個酒精棉球,硬是不知道該往哪兒擦。
林爾清清楚楚地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行“好慌,傷口到底在哪兒呢?為什麼我看不見?”加粗加黑的大字。
林公子還在口若懸河地指揮著:“傷口的邊緣也不要放過,記得仔細清理一下,我家小孩這胳膊上可是擦傷。擦傷呢,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很容易有什麼小石子嵌進面板裡邊的。”
“……”
護士小姐姐的那對眼珠子幾乎擠成了鬥雞眼,找傷口找得眼睛都快瞎了。
她手裡夾著的那個酒精棉球幹了又溼,溼了又幹,愣是沒在這位病人的胳膊上找到可以稱之為“傷口”的地方。
林爾終於看不下去了,趕緊讓林亦安閉上了嘴,順帶著以一種非常強硬的態度,半是威脅半是強迫地讓他去辦理了出院。
這個院,她真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她選擇要臉。
八月份,一切塵埃落定。
隨著死的死,瘋的瘋,埋的埋,這場跨越了十數年漫長歲月的往事,在這個動盪不安的八月裡,終於落下了最後的帷幕。
也不知道林亦安到底跟謝衡說了什麼,他原本是對謝衡千般不順眼的,現在成功升級成萬般不滿意了。
可以說,他對謝衡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以至於林亦安和謝衡見完面之後,他回去就找了林爾談話:“來來來,小孩你過來,有個事兒我得正兒八經地問問你。”
“……”林爾直覺這個事兒可能和謝衡謝衍相關。
果然,林亦安下一句話就問:“非得是他?”
他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但林爾卻是聽懂了。
他說的是謝衍。
迎著林公子“咱換一個行不行?我可以給你買,多好看的小孩兒我都能給你買回來,還能一口氣買上好幾個”的熱切眼神,林爾眨了眨眼,道:“不太行,我好像不喜歡正常人。”
林亦安:“?”
“只喜歡從瑪麗蘇星球來的。”林爾溫溫吞吞地說。
林亦安:“……”
林亦安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了,這個瑪麗蘇星球到底在哪兒?
不知道那上面還有沒有別人啊?
掠過瑪麗蘇星球這個話題,林亦安又繼續往下說:“不瞞你說,經過這事,我現在對那小孩兒很不高興。”
林爾:“……”
她看出來了,他都快把“近我家小孩者——死”這幾個字給明明白白地寫到臉上了。
“談戀愛就談啊,我沒意見,但不能談個戀愛,最後把人給談到醫院裡去了吧?”林亦安非常不滿意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