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雲止公子到了。”朱二喊了一聲,一邊抬手示意雲止往裡請。這江湖上,但凡誰見了朱二,都得客氣的喚一聲朱二俠。
這會兒,他這客氣,倒是超出了他的年齡和在江湖上的地位,那是異常的客氣了。
雲止輕輕頷首,他滿載星月之輝,看起來有那麼些許的疏離。不過,又非常符合他的樣貌氣質,他若隨時的笑臉相迎,反倒是怪異了。
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不華貴,卻又纖塵不染。
走動,那長衫下襬在拂動,他踏雲而來,身在紅塵,又脫離於紅塵。
“子元賢侄。”朱項轉過身去,一看到雲止,那面色也是一變,那一聲賢侄叫的親熱。
“朱伯父。”到了近前,相距一米開外,雲止便停下了。拱手作禮,雖疏離,但有禮。
“賢侄多禮。聽說雲兄病了,還未曾來得及去看望,也不知他身體如何了。”朱項去扶雲止,倒是他的手過去了,雲止便收回了手,未曾碰觸。
“家父尚好,有勞朱伯父惦念。”雲止聲音好聽,亦如他的樣貌一樣,無可挑剔。
“那便好,那便好。待得這宴會結束,老夫如何也是要親自去看望雲兄。”這話一說,意義就多了。
是如何去看?以什麼樣的身份和立場去雲家呢?
雲止卻是並沒有搭這個話,只是眼睛一轉,看向那還被壓在地上的登徒子,“剛到了門外,便聽到有人叫囂,看來,是此人啊。”
“這……此人身份不明,但擺明了與老夫我有仇怨,才會選在這江湖友朋齊聚我朱家時鬧事。不過,早有白柳山莊幫助,此人一通胡鬧也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明日即是牡丹玉瓊宴,豈能攪了江湖諸位兄弟和前輩的興致,把他押下去關起來,日後再做詢問。”朱項大手一揮,他的門徒簇擁上前,打算趕緊把人給帶走。
也就是這一動作時,那人的嘴得了一瞬的空閒,“岳丈啊,小婿我對朱大小姐情深意重。她已是小婿我的人了,岳丈須得成全啊!”
這一嗓子嚎的大,聾子都能被他叫喚的一激靈。
“你……”朱項的臉這回可不只是白了,瞪視門徒,捂個嘴都捂不嚴實?
“朱伯父無需動怒,有白柳山莊在,此人三言兩語,又怎麼能作數?”厲輕周開口,他一直站在那兒,但兩回說話,倒是都有大作用。
此言一出,白柳山莊也再次成了焦點,被雲止搶走的視線,再次回來了。
虞楚一一直沒動,她始終如一,斗笠罩著她,別說看到臉,連墜在後背的墨髮也窺見不到分毫。
“虞姑娘,還請你說一說,此事的來龍去脈。”朱項一拱手。
這一拱手,就說明了很多事,他不只是拜託,而是請求。
請求虞楚一在這時候能夠幫他圓他之前的謊話,為的不只是他掌上明珠的名節,還有很多很多。
而幫了朱項,他不止要加倍感謝她,同時,白柳山莊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名聲,將推到另一個高處。
既如此,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