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夫人並沒有朝著宮外的路走去,反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通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她的腳步快而迅捷,就連她身後的丫鬟婆子都要小步跑著跟隨她,趕著走。
大媳婦徐氏不是很明白梁夫人為何突然離席和焦急的趕著出來,而她的方向更不是回府,反而是朝著御花園的方向跑去。
對於在深宅大院裡經營多年的婦人來說,她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便也很緊張的一臉凝重,跟著梁夫人馬不停蹄的趕著去。
御花園裡,林炎姝一襲單薄的春衫,外面套個粉白色的斗篷,料子和花紋都是很精緻很華麗的樣子,再配上她今日精緻的妝容,在朦朧的夜色下真就猶如臨世的仙子那般飄逸靈動,惹人憐愛疼惜。
她的這個模樣,一點都不像是成過親的婦人,比之大殿上的那些純真少女有過猶不及之感,不僅如此,她還多了一份少婦的撫媚和嬌柔,也難怪祿王還是對她心心念念,舊情難忘。
而祿王也是依著約定的時間,慢慢的悄無聲息的靠近她所在的位置。
只不過,他看到林炎姝一個人站在御花園的一處假山旁,身邊沒有婢女侍從,沒有立即就上前去打招呼,而是站在暗處悄悄的打量了片刻,確定附近沒有跟隨的人,這才緩緩的走過去。
他走路的聲響也由剛才的小心翼翼半點聲音都沒有,到故意弄出動靜,讓林炎姝知道他來了。
不得不說祿王殿下很是小心謹慎的,尤其是在今晚和在皇宮這樣的場地,都讓他謹慎和警覺。
他現在的情形,倒是有點不如三年前,雖說看上去依舊風雅無雙,可是自從原本都支援他的三大家族莫名其妙的衰敗之後,便是再也再也沒有從前的真正的風光和實權,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林鈞這張牌上。
他不想在眼看著就要與林炎冉成親的關鍵時候,再發生一些不可掌控的意外情形。
原本他是不打算來見林炎姝的,畢竟林炎姝再不是從前的女孩,她已經是嫁人為婦了,再與他有所牽扯,即便是無足輕重的說說話,都是很不符合禮教的。
可是他心中一想到林炎姝的容貌還有那天見到之後的心情,久久的難以平靜,在她寫了那封信之後,他還是心動的答應了。
那封信雖然只是問好和敘話三年的點滴瑣事,可是他能感覺到字裡行間中,林炎姝現在在丞相府裡過的並不好。
且不說深宅院子裡的梁夫人一手遮天把控家事,凌厲又潑辣,單就是梁晨飛這個人,便是個人渣!
吃喝嫖賭無一不精,不僅如此,自從一年前他當街鬧事被人割了舌頭之後,性情變得越發的兇戾起來!
那天林炎姝回府,上馬車的時候,他無意間瞟見她手臂上的淡淡傷痕,不是梁夫人為難的便是梁晨飛的傑作吧!
祿王一想到此,便很是心疼和不忍,若是當年他表現的不是那麼搖擺不定,說不定,林炎姝這樣的美人便是他府上的嬌鶯,又怎麼會落得如今在丞相府裡屈辱的生活。
不過想來,隨著林鈞回朝,林鈞在朝中的地位和氣勢,那梁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是要對林炎姝好上幾分的吧。
而林炎姝,在信中說約他見面談事情,倒是不知道,她要與他談論什麼事情!
“祿王殿下。”林炎姝看到月色下的祿王風神俊秀,難掩心中的激動,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和情況,心中又一陣悽苦和難過,堪堪屈膝行禮。
“免禮,梁夫人,不知約本王在此見面,所謂何事?!”祿王神色頗為凝重,只是那雙請個的眼睛裡閃過一閃而逝的疼惜,很快便是不見了。
“殿下……”林炎姝未語先泣,聽到他如今對她的稱呼真是......心碎成渣都難以形容她的心境和苦楚。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原本臣婦是不該這樣約著殿下見面的,只是臣婦真的是沒有辦法,走投無路之下才出此下策,還請殿下見諒啊。”
祿王目光明明滅滅的看了她半響,便是心底一嘆,道:“世事弄人,你…….你在丞相府裡,過得……可好?!”
不待林炎姝說話,卻是聽到一聲凌厲的聲音打斷他們兩人。
“她好不好都是別人的妻子,不知道祿王殿下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和情由在關心我兒的妻子的?!”梁夫人手段狠辣,為人行事作風凌厲,是個很是強勢的女人。
她在看到眼前林炎姝竟然敢在皇宮這樣的地方,揹著她兒子梁晨飛偷偷私會祿王,還裝作一副委屈得不成樣子的德行,滿心滿眼的全是怒火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