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炎冉侍弄好一切,帶著小東西上榻就寢,她一向淺眠,興許是今天有些累,又興許是心頭大事有了一些眉目和著落,讓她頗為放鬆,剛一沾上床榻,竟然就這麼睡過去了。
即便如此,她的警覺『性』還是有的,半夢半醒之間,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她開始以為是雪慄虎這個小東西搗『亂』,因為它的作息和習『性』使然,雪慄虎總是在半夜子時一過後,就會精神抖擻的在她床榻上玩耍,甚至是房間內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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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它還很小,力氣所限,它活動的範圍有限。
林炎冉在睡覺之前,都會準備的很周到,在床榻前的地面上會鋪上軟和的一床被子,這樣,即使小東西摔下床去,也不會有什麼損傷。
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打量目光,還有空氣中無法忽視的淡淡清冽的香氣,林炎冉平躺在床上,不動聲『色』的思量了一瞬,驟然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彈起,一個手刀劈向床沿的來人。
後者似是沒有防備,身形閃動堪堪躲避,撞了床榻旁邊的案几,發出一些聲響,連帶的他手臂上的雪慄虎也發出“呴呴”的吼聲。
“炎冉。”北宮羨刻意壓低聲音,朝著床上發飆的人兒看去,頗為頭疼。
林炎冉眯起眼睛打量他,他依舊一身辨不出特徵的黑衣長衫,修身俊逸,低調清貴,此時房間內沒有燃燈燭,他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三更半夜,何事!”林炎冉不悅的低叱,依著他發出響動,門口的值夜丫鬟都沒有聽見,顯然,是他動了手腳。
北宮羨原本對她冷漠疏離的態度很是傷心了一下,可是他一看到她就心裡歡喜,忍不住想要逗她。
他手上抓住搗『亂』的雪慄虎,慢慢走至床榻邊,毫不客氣的坐在床沿,咧嘴一笑,說道:“白日裡,你不肯跟我好好說話,我便懂了你的意思,只好深夜再跑一趟了。”
“……”林炎冉在心了梗一下,心道:這也能成為理由?!這是什麼破道理!
因著他走到近前,即便此時漆黑一片,她也能看出他臉上的神情帶著戲虐和調侃,眉頭一蹙,很是彆扭的收了手袖中寒芒乍現的小刀片,起床,『摸』黑穿上衣衫。
他將雪慄虎放在床榻上,目光卻是半分都沒有捨得離開她的身影,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他心安喜悅。
雖然是黑夜,雖然她穿著完好的中衣,半點迤邐的身子都看不到,但他仍舊滿心歡喜。
林炎冉背對著他,自然沒看到他眼中的溫柔和寵溺。
她一邊穿著衣衫,一邊冷淡的低聲問道:“你有什麼話,且直說,畢竟深夜造訪女子閨房,是為不妥。”
“介意?!”他問,目光幽深。
林炎冉束好腰帶,轉頭,奇怪的看他一眼:“難道我應該不介意?殿下風流瀟灑,少年衝動,自然對這種偷香竊玉之事很是熱衷,可你走錯地方了,再有下次,定刀劍伺候!”
“……”北宮羨臉上的笑容僵住,寸寸龜裂。
他堂堂皇子,太后親侄孫,需要靠偷香竊玉來找女人嗎?!
她心知肚明,是故意這麼冷淡刺他。
他亦心有靈犀,知道她不過是逃避心意而故意這麼說。
他微微嘆一口氣,道:“就不能好好說話?炎冉……”
“若是殿下沒別的事,請回。”林炎冉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
她是強忍著不去看他受傷的神情,剋制自己的一切妄念,才狠心說出這些無情的話,她其實很害怕,再這麼看著他,她會忍不住心軟。
“狠心的丫頭,我這就走!”北宮羨說的咬牙切齒,手上的動作卻是一伸一收,將眼前咫尺的她拉近懷裡,狠狠的抱住。
“……”林炎冉抿唇,不悅。心裡卻是在狂吼:麻痺,又來了,一言不合就摟摟抱抱!
不過,看在他將雪慄虎又送回來的情分上,她倒是沒有掙扎,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他高興的猜想,興許,她的心裡也是有那麼一絲的不捨得的吧。
門口處,傳來琴姨微微驚訝的聲音:“這個香橙,看她機靈才想要提攜她,安排她值夜,竟然偷懶睡著了,眼看著就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小小姐房裡的窗戶關了沒……”
香橙冤死。
屋裡摟抱在一起的兩人,聽到琴姨的話,倶是一愣,渾身僵硬的互看彼此。
還是林炎冉反應夠快,眼看著琴姨就要推門而入了,連忙將北宮羨推到床上,壓低聲音呵斥道:“不準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