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冉沒有回應岑氏的說話,此時卻阻止她喝『藥』,看一眼岑氏周圍的人,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有話對四娘說。”
丫鬟們面面相覷,之後都退出房間,只餘下林炎冉及林炎翎母女。
林炎冉端著『藥』碗,將『藥』汁倒進視窗條案上的蘭草花盆裡,不消片刻,開得正好的紫羅蘭變黑死掉。
林炎翎母女看得大驚失『色』。
“我過來就是阻止岑姨娘進『藥』,以前的『藥』會不會有事,我並不知道,今天府中宴請賓客,我得知有人要鬧事,便過來阻止。”林炎冉將『藥』碗放廳中的圓桌上,慢慢說道。
岑氏雙眸含淚,立即跪下道謝:“妾身謝過大小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願來世做牛做馬。”
來世……林炎冉聽著這兩個字,有些感慨,她已經活在了來世呢……
林炎翎雖不知道林炎冉為什麼這麼做,但她救了母親事實擺在眼前,便出聲道:“大姐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炎翎聽任差遣便是。”
林炎冉沉『吟』一下,示意岑氏起身,笑道:“如此,便配合我做一場戲如何?酉時末,你去荷香亭稟告父親,說你娘自從喝了今晚送來的『藥』,便吐血不止,已經大不好了,要趕緊請大夫才行。”
“就這樣?”林炎翎秀氣的眉『毛』挑高,問道。
林炎冉微微一笑,道:“就這樣。”
“好。”
堅定的眼神,稚氣卻鄭重的語氣,林炎冉再次莞爾,這個妹妹有點意思。
“如此,我便告辭了。”林炎冉深深看一眼小妹,起身離開。
林炎冉走後,屋內只剩下兩母女,岑氏還沉浸在剛才那碗『藥』的後怕中,林炎翎卻是若有所思的問道:“娘可知道是誰想害您?”
岑氏茫然抬頭,看著女兒稚嫩卻沉穩冷靜的小臉,輕輕搖頭。
良久,才盯著燭臺上跳動的火焰,微微一嘆道:“如今府中全由樊氏把控,沒有什麼是她不知的,她就是知道,也沒有理由出手幫我們。今日之事就算老爺追究起來,恐怕也算不到她頭上。”
故而,她只會袖手旁觀,不會『插』手阻止。
岑氏輕輕蹙起眉頭,一臉哀慼,心中猶自發愁,以後她們母女二人在將軍府的日子只怕會越來越難過,她是苦慣了,只是可憐炎翎才六歲……
林炎翎倒是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麼,單看她表情也猜到一二,垂了眸,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害她孃親的真兇,忽而想到,大姐是怎麼知道有人要害孃親?她是不是知道是誰在暗地裡作怪?!
林炎冉帶著兩個貼身丫鬟朝荷香亭慢慢走去,這個時辰,荷香亭裡的宴席應該是賓客盡歡吧。而林炎姝則一襲盛裝出席在珠簾後面,彈琴助興。
上一世,大約是酉時末的時候,小妹硬是闖進荷香亭,說岑氏大口吐血,哭著求父親去請大夫,父親大驚之於,一邊命人去請大夫,一邊讓客人們稍等,他帶著人奔去三姨娘的院子。
不久,林炎冉就被人騙去花園,與樊棟撞在一起,接著就有人指出樊棟身上的荷包是她的,誣陷她與樊棟有私情,老夫人大怒,罵她不知廉恥,她渾身長嘴都說不清,最後還是舅舅一力維護,才平息此事。
接著大表哥就邀請她去南梁,不要再在將軍府受氣受辱,只是那時候,她心裡一直想著要在殷少融面前挽回面子和名譽,當下就拒絕了他,沒多久表哥隨舅舅回國。
林炎冉邊走邊回想著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嘴角翹起,冷笑,重活一世,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晚宴已經開始許久,林炎姝也奏了兩首曲子助興,見過賓客,準備退下了,卻遲遲不見林炎冉,瀟肅看四處張望的兒子一眼,含笑問道:“怎麼不見冉兒?”
林鈞剛才已經讓人去請了,看一眼遠處的九曲迴廊上依舊不見人影,眉頭輕擰一下,笑著遮掩道:“說是要精心裝扮一下,已經讓人去請了,這會兒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樊氏站在他身側,端的是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此時嘴角帶著一抹適宜的淺笑,領著林炎姝跟眾人告退。
兩人前後腳剛走出亭子,在九曲迴廊的轉角處迎面撞上匆忙奔跑而來的林炎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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