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看著戰報。
高歡主要精力放在練兵上,並沒有管外邊的挑釁,而是加固了一條穩定的糧道之後,就以不變應萬變。
不斷拖著時間進度。
不過這種拖延,對於應昭而言,也算是有點利的。
至少他能進一步的增加兵力上來,後方的驛站和糧倉也都能穩定下來。
然後陳慶之又看了一下塘報。
應昭下令漢中三郡整備兵馬,又讓雍州各縣準備糧草。
同時長安裡的應晏,前往了郿縣的塢堡,不敢呆在長安城了。
無論關中還是關東,各地都開始變得詭譎起來。
鎮守平原的權景宣,也收縮了兵力,讓出了道路給侯莫陳悅,讓他可以直接挺進冀南。
金陵各大家族,全都死寂一般閉嘴了,糧草也不調動北上了。
只剩下沛王帶著大軍瘋狂的想要往南打,可是死死被卡在了瓜渡,金陵蕭氏傾盡家財,組織了十萬流民囤在瓜渡,跟沛王死磕。
畢竟廣州牧蕭懿和就任黔州的蕭衍,都是應昭身邊的臣子,如今大勢勝算都在應昭身邊,他的贏面太大了。
足夠蕭氏砸進全副身家賭一把了。
贏了,蕭氏必然成為世家中獨樹一幟的重臣!
勝利的天平,就剩下南陽這邊的一戰了。
陳慶之推演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召集部分人回營,高歡要出手了。”
“高歡要出手?”宇文廣好奇問道,“將軍為何有此想法?”
“這三個月,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雪也落了。我軍散出去的人多了,必然空虛。
而且接下來若是天作美,凍一些,讓冰厚過三尺,高歡就能履冰而來。屆時我們用來牽制高歡的湖澤,將失去作用。”
“所以,差不多就可以撤回來了。如今的高歡,已經不打算跟我們硬碰硬,我們派出去的人,也都去了各地的鄉村,將之變成了我們的據點。接下委任一些人為臨時農社宣撫使,配合調撥人力物資,儘可能自保。”
陳慶之很快決定到:“這個冬天,高歡必然失去物資和補充兵員的地方。除非他喪心病狂對當地百姓下手。不過這些百姓稍微練練,就算打不了高歡的精銳,也能打一波他放在後路的弱兵。”
陳慶之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的計劃能勝,真正有奇效的是保證後勤和追緝。
地方的農村,只要不徹底亂了建制,就能減少自己後續收攏的成本。
而且與高歡的戰鬥,除了守城之外,只有正面決戰了。
“話說,兩位將軍,你們打得過高歡嗎?”
陳慶之帶著疑惑的口氣問,還不看他倆。
宇文廣以及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劉章頓時氣急敗壞:“將軍這是瞧不起俺們?”
“非也,我的意思是,正面交戰,畢竟高歡整理出了三千精銳,還有一千餘的鐵騎,這股力量足以撼動你我……”
“好了!將軍不要多說了!鐵騎算個屁!我們這些年,早就推演了不知多少對付鐵騎的辦法!尤其是雪地裡!他高歡只要敢來,必然叫他有來無回!”
“是嗎?”陳慶之還是懷疑。
“將軍若是不信!就讓我們走一趟!一個月內,就把那高歡人頭提來!”宇文廣拍著胸脯保證。
陳慶之搖了搖頭不在說話:“還是要從長計議。”
“將軍!陳將軍!”
這兩人看陳慶之走了,憋了一肚子氣。
“這書生!瞧不起咱倆?”
“孃的!不行!必須要讓那高歡好看!姓陳的不是說要回籠大部隊嗎?正好你我召集精銳,然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也不是你我能去的!”
“怎麼就不是你我能去的?你我去傳令啊!”劉章壓著宇文廣脖子說:“你蠢嗎?我們出去,然後撞見高歡斥候,再跟高歡打起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