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太子嘴中的反動派,不過就是紙老虎。你強,他就跪你,你弱,他就吠你。真要打,真的不堪一擊。”
“現在軍中已經開始對太子起兵造反的事情洗白了。這些內容,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
“而是早早就有的,只是因為太子入蜀了,大家覺得他也就割據一方,或許幾年之後就敗亡了。但湘州已下,士真尉景)馬上就要守不住武昌了,天下所有勝敗棋局,已經定在了我身上。”
“所以,我已經被前前後後所有人,逼著走上了棋局。”
“我勝是死,敗也是死。”
“門閥不容我,太子需要我的首級來奠定勝局。”
“我上了死路。”
高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想透這一點的時,龐大的無形壓力,讓他頭疾直接爆發。
他死倒是無所謂,只是他的妻兒……
“你……派一個老僕,將澄兒送往爾朱榮那裡去。請他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求陛下留下澄兒一條命。就說,當陽決戰,我會認真打,絕不放水。”
“這……”婁昭君看著高歡,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
“太子需要以無敵的姿態,堂堂正正擊敗我。”
“我的死,能換來血脈傳承,足夠了。”
“還有,澄兒就是澄兒,莫要喚他鮮卑名字。讓他永遠記住,他是一個漢人。”
高歡盯著婁昭君:“他得活下來。”
婁昭君拉著高歡的手,無聲落淚。
她何嘗聽不出來高歡這話已經是交代後事了。
高歡從來不覺得能擊敗應昭。
華泰年間的應昭,真的是巔峰中的巔峰。
敢打敢拼。
殺得草原人頭滾滾也是真的。
幾年下來,積威越發厚重。
大炮一出,天下暫時沒有剋制辦法,一個兩個都是恐懼無比。
眼下退無可退了。
他只能祈求應昭能看在早年助他滌盪草原的功勞,留下他的長子。
至於次子高洋、三子高浚,他都沒有安排,就是知道保不住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