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昭的聖旨,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從未設想的結果。
哪有一國之君將藩王的權責直接擴大的?
鎮東將軍……這個職位,要是放在東漢末年,那可是權傾青徐揚三州之地的大官職。
最關鍵的是,徐州的擴大。
東海郡對於徐州而言可有可無,但是廣陵郡就不一樣了。
拿到手,等於是敲響了進入金陵的門票。
應昭這麼大方的塞給了沛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一紙詔書。
背後,一定有深意。
苻容看文臣們都在思索,沒人願意冒頭,自然知道這一事很沉重。
不過一側的盧平之……
這位雖然假寐,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但心裡絕對門兒清。
天下大勢之變化,令人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並且應昭似乎一直都在給長安添堵。
看來是不打算這麼早出來了。
青州、徐州都亂了,再把揚州牽扯進來之後,關東就剩下冀州、豫州、幷州、幽州四州之地可以使用,而這四州雖然都是人口大州,但百姓之困苦,遠超江南諸州所想。
由是可得,長安一定會有動作。
沛王若是接了承禪的聖旨,長安方面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肯定會帶兵過來將沛王給揚了。
可是……
不接,難道不會被揚了?
“大王,以臣之間,還是不要接這封聖旨,否則長安若是找到了藉口,定然會出兵而來。況且,現在冀州大亂,渤海高氏不敵逆賊法慶,定然會向長安求援。如今青州受到太子偏師騷擾,疲於應對,若是連冀州都丟了,關東還怎麼支撐錢貨用度?如此,一旦長安出兵冀州,收拾完區區法慶,定然會趁機南下。”
劉同沉吟這回答:“以臣之間,理當先派人北上,給法慶支援錢糧,讓其稍微做大,用來抵擋長安精銳。我等居於徐州,徐徐圖之。”
沛王皺眉看著劉同,雖然知道這個傢伙站在大局來考慮,但說出來的話總令人不爽。
難道孤就不能正面擊敗敵人嗎?還非得徐徐圖之?
“大王,臣不敢苟同劉長史所言。”
苻容站了起來。
他看到了沛王皺眉,就知道沛王十分不滿劉同這套做法。
劉同驚訝了一下,但很快悶哼了一聲道:“也就是說,苻將軍有信心擊敗長安派來的精銳?”
“劉大人此言差矣,長安難道不會知道沛國橫亙徐州的危害嗎?”
苻容平靜的說道:“大王行事,無論中外,都有所耳聞。今日成都來旨意,便是要助長大王心焰,讓大王控制徐州,乃至進逼金陵,以此來切斷長安關隴和關東世家對江南壓榨的可能。儘可能保證江南不受侵害,而成都東出,依舊能獲取足夠的利益。”
“因此,成都才是這場棋局的棋手,並且他從來不擔心有人在軍事上戰勝他。”
沛王應九元的臉色無比沉重。
沒錯,應昭……
這個傢伙,真的沒幾個人敢說一定能戰勝他的。
宇內無敵,就是應昭一直展露出來的恐怖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