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的暴亂,還在持續。
呂文欣王赦兩人,帶著人剛拿下了下邳縣衙和郡治,匆匆來到武庫。
一開啟。
一股鐵鏽味,撲面而來。
“咳咳咳……”
呂文欣從灰塵之中衝出來,劇烈的咳嗽和不住流下的眼淚,都昭示了整個武庫不知多少年沒人來打理了。
“孃的!這就多久沒人來過?這裡的武器還能用嗎?”
呂文欣看著灰塵靜置,望著裡頭,晦暗無光,哪怕一點亮銀色的光芒都看不到,忍不住破口大罵!
“總是有能用的。”王赦習以為常的說,“走,跟我來。”
呂文欣跟著走進去,兩邊架子,除了灰塵,就是散發著鐵鏽的鮮紅,還有一些青綠的顏色。
“青銅的?這玩意兒前漢造的?”
拿起一根依稀可辯青銅箭矢,上方的銘文寫了它的年歲。
“我記得二十年前太上皇監國的時候,不是已經下令地方整頓軍備,將所有青銅工造統一融成錢幣,用來購買地方的鐵器,置換兵備嗎?怎麼還會有這玩意兒!”
呂文欣震撼無比。
他五年前在武關的時候,就聽聞本地世家子弟在交談,應昭也頒佈過地方軍備整頓的監國詔書,這群世家子弟還噴應昭二十年前就已經做過一次了,勞民傷財的,現在還搞,簡直毫無仁慈可言。
呂文欣倒是記下來了,但是萬萬沒想到下邳武庫裡的武備,超過七成都是青銅的!
“整頓?長安的命令能出長安?”王赦一腳踹在邊上的木架,不知多少年沒打理,屋簷漏水滲透了汙水,早就讓木架腐朽,這一腳直接要了木架老命。
嘩啦!
碎了一地的木頭和鐵器,看得呂文欣眼底盡是怒色。
“都是狗官!就這些破玩意兒,每年還要我們上繳軍備賦!”呂文欣想到了他老家父親寫信來時的吐槽。
賦稅,賦稅,每年多出來幾百文的賦,再加上地方狗官胡亂收稅,就算是自耕農家庭,也是生活艱難。
然而想到安陽老家或許也和這邊一樣,整個人就有點遭不住了。
“先不管這個了,讓人進來,將這裡的可以用的搬走。”
王赦走到幾個角落,將大量的青銅刀取下來,呂文欣喊來人之後,最終只湊到了兩千把刀,六千個槍頭,還有兩萬根骨質箭矢。
沒錯,骨質的。
呂文欣感覺自己的血壓要上來了。
“這就是下邳郡郡治的武庫嗎?湯國的武備令要求一個人口大郡,需要整備一萬刀,三萬槍,弓一萬,弩八千,弓矢二十萬,弩矢二十萬。結果咱們看到的都是什麼!”
呂文欣的憤怒,無從壓抑。
“這就是下邳。一個爛透了的下邳!”王赦是習以為常個屁,胸口堵著火無處發洩,“都別愣著,跟我招人!儘快武裝起來,不管其他的,先把武器配上。”
“行!”呂文欣忍著怒火,帶著人趕緊去抽丁。
有一些街巷並未有人出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的。
但這些人就是抽丁的物件,撞開門之後拉出各家的男丁,終於趕在天黑之前,湊到了五千人。
“都聽好了!外邊都是暴徒,街頭巷尾的混棍青皮正在燒殺搶掠,你們現在都被武裝成兵,隨我們去鎮壓這群人!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會當前鋒,你們只負責搖旗助威就行!”
王赦幾句話,就讓人群稍稍安定了下來。
接著他和呂文欣一人帶兩千五百人,分別在東城和西城鎮壓青皮,驅逐本地暴亂的市民,讓他們接受整編再形成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