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糧食的人,看著麻袋裡的一斗摻雜了木屑的糠,內心的激憤再也無法抑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吼。
“少廢話!糧食就這些!我就是一個發糧的,你要是不爽,就去問上官要去!”
發糧的小吏一臉傲慢,身後的長槍手和弓箭手已經上前,長槍對準了前頭的人。
“你們!”
這人要爆發,呂文欣跑得很快,一下按住這個熟人:“老夏閉嘴!”
“老呂你……”夏鐵愣了。
沒想到自己的老友,居然要讓自己閉嘴?
“你是想被當戰功嗎?”呂文欣偏頭低吼。
聲音不大,小吏聽得明白,冷笑著,夏鐵也憋著一口氣。
但也屈服了。
平日裡死認理的呂文欣都屈服了,他又能怎麼辦?
“這就對了。拿到這一個月的口糧就離開,別再這裡打攪後邊的人。”
這一下,就連呂文欣都懵了:“一斗十二斤)一個月?”
“一天一頓,餓不死你們就行。”小吏傲然的說,“真要是不夠吃,就去找你們上官要去,反正下邳就這麼多糧食,沒有富裕的養你們這些客兵。”
呂文欣有一口老血憋著。
憋屈!
“下一個!”小吏一聲呵斥,夏鐵和呂文欣被拉開。
後方計程車兵怨聲哀哉,但又能怎麼辦?
失魂落魄的呂文欣走到了角落蹲下。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感覺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惡意。
“到底怎麼回事?”夏鐵來到了呂文欣面前,“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是的,夏鐵也察覺了呂文欣的變化。
平日裡這小子可不是這樣的,但凡有點不公,絕對是梗著脖子跟你頂牛。
但現在卻是一片憂愁,這讓夏鐵實在忍不住來問。
兩人是鄉黨,都來自一個地方,十幾年來常常被丟到一個地方服役,算是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但今日,夏鐵看不懂呂文欣了。
“沒什麼。接下來如果有人要忽悠你去弄高利貸買糧,能不去就不要去,看管好手下的人。什麼事情都等到月底滅佛再說。”
呂文欣的話,讓夏鐵一下意識到了因果:“這群官想要……”
“咱們一個路數的,經歷比這群蛋子多,能多救一個就救一個。真要拿了這高利貸,到最後指不定咱們自己就先亂了。到時候被殺了充了軍功,這輩子都別想會老家了。”
呂文欣是一根筋不假,但更多的還是出門在外,威嚇其他不軌的形象。
內裡心思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