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成師兄!”
成都的客棧,開始了私人商業化運作。
應昭真心沒空管那麼多的事情,除了一些必須要的驛館之外,剩下的能給私人處理就給私人處理。
酒肆、客棧,這一類行業猶如雨後春筍一般快速崛起,讓許多匆匆趕到成都的世家人有了一個地方居住的地方。
雖然逼仄許多,但架不住價格合適,省去了在外邊住帳篷和窩棚,吹著冷風。
當然,除了客棧之外,還有一些人找成都友人寄居,大家都有住處,都有美好的生活。
但,和尚們就沒有這麼好了。
由於成都當政的是應昭,所以對於各戶都有落籍要求,並且配備竹木製的身份牌,只要沒有竹木牌,一律徵收入城稅。
應昭的目的自然是將人口儘可能逼出來,然後集中在成都外圍幹活。
畢竟大批的居住區已經落成,如果不能儘快住滿人,那不就浪費了?
再者成都城內也不好,溫度太低,流民太多了還影響治安,不如直接在居住區裡先住著,醫療衛生也都有一定的保障,還有足夠的熱水。
而和尚們進來不僅要被收稅,不給錢還得捱打,並且還需要盤問他們的來歷,弄得這群和尚廢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勉強聚集在城內。
“慧海師弟,你可算是來了。”口宣一聲佛號,被喚做師兄的少年慧成都快急哭了,“住持那邊怎麼說?咱們在城外的田地,全被那入駐成都的皇帝拿走了。”
“慧成師兄勿慮。”年紀三十的慧海安撫了一下自己這個小師兄,接著落座後道:“大體的情況我也去詢問了一下城外的法醫大師。”
法醫大師,中的法醫並不是官職,而是佛號法醫。
原本他叫悟怡。
至於為什麼取這個,這位大師出家是因為一場大疫,舉家上下就剩下他一個人活著,一時憂憤便出家想要避世。
結果三年前成都再度大疫,他看著流離失所的百姓,心中傷口被觸及,當場就喊出了學佛救不了百姓,故此更名法醫。
法,效法,醫,醫扁鵲,意思就是效法醫扁鵲一樣救人。
他離開白石寺,省吃儉用過苦行僧般的生活,並且加入治病救人的行動之中。
雖然這個時期的佛門渣滓居多,但還是有很多樸素的漢人,精通儒釋兩教,在儒家思維的驅使之下,快速投入救世之中。
這些人往往最後都是封佛的存在。
法醫大師就是這樣一種人,他現在正在成都外的窩棚,參加了簡易的軍醫培訓,開始了配合處理一些病症。
他在流民之間是有威望的,所以普賢寺在接到慧成的訊息,得知他們的土地全被收走了,趕緊就去在流民堆裡混的法醫這邊瞭解一下情況。
離開白石寺之前,法醫也是他們師兄。
“那法醫師兄怎麼說?”慧成趕緊問。
“還能怎麼說?北邊來了一個承禪皇帝,不僅收了我們的土地,還收了世家的土地。世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慧海搖了搖頭,本來以為被收了土地世家會很激動,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說句話。
現在還連累了他們的土地被收走。
“可是……可是……”慧成又急了幾分,“住持讓我來收租,現在地沒了,佃戶也沒了,咱們怎麼去收租?收不上來,回去肯定得捱罵!”
說著,接到有兵戈摩擦的聲音走過,整個成都處處都能看到巡邏的兵卒,這讓他忍不住心虛了幾分。
“那些地,是屬於無主之地。”慧海苦笑:“寺裡頭為了逃稅,除了寺田之外的土地,都是掛在一些死人名下。既然是死人,那對方收走這些土地也就沒有任何花費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