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三年,八月十六,月圓。
大地被皎潔的月光灑滿,所謂八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八百步兵在月色中,悄無聲息走出了黃巷坂。
正在樹上小憩的段韶,突然感覺到了樹木的震動聲音,連忙抬頭一看。
眼瞳震動,內心大呼不懂!
太子的軍營內,確實走出來了八百人。
但是這八百人就奇怪了。
左右兩隊。
左隊人穿白衣,畫著濃妝,頭頂用紙糊一個白色無常帽。
右隊人穿黑衣,也畫濃妝,頭上卻是一個黑色無常帽。
黑白無常的形象栩栩如生。
卻讓段韶震撼無比。
這是什麼?不是在打仗嗎?
難道太子暴斃了?
就在想著,突然一道嗩吶的聲音響徹黑夜,鑼鼓齊鳴,段韶立刻下馬,朝著大營方向靠近。
“怎麼回事?”
高歡聽到嗩吶的聲音,又忍不住頭疼了幾分。
躺在他身邊婁昭君也被吵醒,迷茫的說道:“我怎麼聽到了嗩吶聲?”
“軍中嗩吶,除了發號施令還能做什麼?”
高歡趕緊下床,他今日和衣而睡,穿上鞋子就去挎刀,快速除了營寨。
營寨中,除了幷州兵勉強站好之外,剩下的洛陽兵、河內郡兵亂七八糟。
看得血壓都要飆高了。
“怎麼回事?”厙狄幹走出營帳來問。
“不知道,但總覺得這股嗩吶味道怪怪的。”
高歡聽得曲調,不似平日裡軍中所用,反而像極了太子在草原上讓人吹奏的哀樂。
就是用來祭祀戰死兄弟用的。
須臾之間,幾個幷州兵統領突然落淚了。
高歡看到動靜咯噔了一下。
這些人都打過柔然。
聽到這等哀樂,深夜被驚醒,有忍不住想到了草原上的歲月和戰死的親友們。
“四面楚歌啊!”厙狄幹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警惕道,“太子的計謀,總是擾人。”
“姨夫,外邊來了八百黑白無常。”
落馬,段韶趕緊將看到的見聞說了一通。
高歡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