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夜幕降臨,東宮內,應昭剛剛在用膳,城外的喊殺聲已經響動了一日,直到現在也才堪堪停歇。
“殿下!”
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應昭皺眉一聽,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剛起身,就看到了李作德扶著一個散發血腥味,看不清面容的青年,不由得內心緊張起來:“陳虯?是你嗎?”
浴血青年慘然的抬起頭:“殿下!罪將無能!”
“這……”
應昭映著燭光,終於看清了浴血青年的傷口,左臂整齊被斬了下來,胡亂用一些布條包裹搶救下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應昭內心悸動幾分,一股不祥在瀰漫。
陳虯可是他奴兒軍三營的統帥之一,可是他一直很看好的軍官,未來的將星。
當初北伐柔然後期,他將從柔然解救回來的奴隸,全部編入奴兒軍中,總計十萬人,準備一鍋端了柔然。
雙方是打了幾場,奈何最後國內世家為了草原上的生意,而放棄了百姓的利益,導致自己後勤不濟,不得不撤回。
並且逼迫自己將奴兒軍拆了,將北方原本的懷朔六鎮也進行重編,從六鎮變成了九鎮。
自西向東分別為:甘肅鎮、寧夏鎮、高車鎮、懷朔鎮、武川鎮、撫冥鎮、柔玄鎮、燕山鎮、遼寧鎮。
現在東宮的奴兒軍成員,全部都是自己精挑細選強行留下來的兵馬。
一共三營,一營三百多人,編制為重騎兵。
結果重騎兵的一營統帥居然被打成這樣,讓他如何敢相信這是真的。
“殿下,韋寬跑了。”李作德出聲,“左驍衛七成兵力都是韋傢俬兵,老陳過去接收左驍衛時,遭到了韋夐的暗算,折了一百多弟兄。不過韋夐被左驍衛的臥底斬了,韋寬見勢不妙,跑了。”
陳虯垂著頭。
他的身軀在不斷顫抖。
應昭的臉色難看了好一陣,最終長嘆一聲:“韋寬……韋孝寬!很好!很可以!跑去了何方你們二人誰知道?”
“往西去了。”陳虯回答罷,猛地從李作德肩膀滑落,一下跪在地上磕頭說道:“殿下,是罪將無能!奴兒軍損失上百人,全賴罪將貪功冒進,自以為是所致。罪將實在無臉面對全軍,還請殿下治罪!”
陳虯聲淚俱下,要不是他貪功冒進,也不會遭到伏擊。
重騎兵因為跑不起來,一下就成了鐵罐頭,左驍衛對付起自己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治罪自然會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先下了軍職,回去修養。罪責等打完了再論。”
應昭看著陳虯的肩膀,長嘆道:“李作德,帶他去元德先生處治療一下,別因為傷口感染而死。”
“是。”李作德帶走了感激涕零的陳虯。
當他們下去之後,應昭坐在飯桌之前,久久無法下嚥。
“殿下,是飯菜不合胃口嗎?”陶太監看到了應昭含著一口飯,卻沒咀嚼,有點擔心。
“無事。”應昭放下了碗筷,將嘴裡的飯菜咀嚼之後嚥下去說,“寧夏鎮那邊去通知了嗎?”
“已經通知了。”陶太監小聲回答,“奴婢還命人順道去一趟沃野郡,通知高車鎮的高車首領斛律光東進,無論如何堵住柔然南下。”
“做得好,但下次不要了。”應昭搖了搖頭:“高車人不過就十萬,沃野郡內還有三萬多羯族雜胡,若是高車人去打柔然,難不保這群雜胡趁機洗劫。
你再派人去通知高車人,就說太上皇需要提前備好殉葬者,就用雜胡。
讓他洗乾淨了雜胡之後再北上打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