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分家的時候,三房沒要一文錢財,可廖老婆子依然覺得自己虧大了。就應該讓他們淨身出戶才對。
而老大廖青森夫婦在牢裡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他們可沒有陳家那樣的人家照應著,吃的是實實在在的牢飯,睡的是潮溼骯髒的稻草。幾天的功夫,兩個人的眼眶都凹下去了,形容憔悴不堪。
廖秋生好容易使了銀子進去探監,廖青森和張氏都拉著他的手痛哭不已,讓他催催廖老爺子,趕緊把他們救出去。
廖秋生心裡發苦,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正如江騰當日所料,這件事其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老人就是因為藥酒而中毒。更何況,人也沒有死,不過是上吐下瀉,大病一場罷了。
縣令好心給三家人調解,讓賣酒的和做酒的各承擔一半的醫藥費和賠償費。原告要一百兩銀子的補償,也就是每家拿出五十兩銀子。
賣酒的自認倒黴,可廖老婆子不願意拿錢,非說人家訛詐他們。兩邊糾纏不清,縣令也就沒辦法放人。
廖青林兩頭跑,累得精疲力盡。最後還是廖老爺子親自出面,壓住了廖老婆子,拿了銀子出來。
這幾個月,三房賣酒給家裡掙了些錢,加上孫家給的十兩銀子,總算湊足了五十兩銀子,拿出來給了原告。
終於有一天,獄卒將廖青森夫婦帶了出來。
“行啦,你們走吧。你家和原告達成了協議。以後好好做人,別再搞那些歪門邪道的事了。”
廖青森呆呆地沒反應過來。
獄卒一聲大喝,斥道:“怎麼回事,還住上癮了是吧。”
兩人齊齊地打了個哆嗦,忙道:“不,不是的。”
“那還不快滾!”
出了大牢,廖青森只覺得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眼前一片模糊。
“大哥。”
“爹。”
廖青林和廖秋生走上前來。
“秋生,二弟,你們來啦。”廖青森老淚縱橫。這一遭大獄,讓他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斷在這裡了。沒想到還能有出來的一天。
“兒子。”張氏看著兒子百感交集。
廖青森愣了愣,才想起來張氏跟在後面。看著這個頭髮花白,衣衫襤褸,形容如同老嫗一般的女人,他幾乎找不到張氏從前的影子。
兩個人在大牢裡幾乎是撕破了臉,恨不得對方去死。可現在,平安出獄了,又該如何面對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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