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偉笑了笑，欣賞地看著對面的女子。聰明、務實，也不乏野心，這女子不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
江騰果然好眼光，這姑娘確實有過人之處。想到這裡，陳松偉不再猶豫，決定要給這女孩子一個機會。想他陳家的大少爺，居然頭一回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產生了欽佩之情。
而且，他的腦海利甚至產生了一個近乎於荒唐的想法。或許，擺脫自己眼下的狀況，廖秋菊是個可用之人。因為，不管她的野心有多大，陳家都能給她匹配的平臺。
既然已經在心裡做了決定，陳松偉也不再試探，坦率道：“這樣吧，姑娘的酒可以先放在我們的藥局銷售。不過，剛開始還是不易量大，這也是為了穩妥。萬一銷售不好，我們都可以及時抽身，不會損失太大。”
“那，價格呢？”廖秋菊問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兩個選擇，要麼這酒直接由我們趁機買斷，賣多少錢，賣得好壞，都與姑娘無關；要麼，這價格由姑娘自己定，我們可以給一些建議，每賣出一罈酒，我們藥鋪抽取四成的利潤。”陳松偉挑起了眉，審視地望著廖秋菊。
他這樣說，也是要看看這姑娘到底有多大的膽子。對於一個剛起步的小生意來說，自然是直接把酒賣了最安全。
之後就算酒賣不出去，跟他們也沒關係了。可若是真的想把自家的酒做大，那她應該會選擇第二種方式。
廖秋菊心中一動，覺得這人果然是個經商的料，比江騰難對付多了。自己當初給江騰四成的利潤，那是沒辦法。如今若是給陳家四成利潤，她賺的可就少多了。
“陳公子，我選第二種。”廖秋菊斷然答道。她想得明白，就算是一次性買斷，可若是自家的酒不好，又怎麼會有接下來的合作。若是酒賣得好，當然是第二種方式掙得更多。而且，還把兩家的利益連在一起，不怕陳家不努力推銷自家的酒水。
“不過，四成利潤未免太多了吧。”廖秋菊搖頭道。還瞟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江騰。都是這傢伙開了個壞頭，動不動就四成的利潤，怎麼不去搶呢。
江騰會心一笑，看來，這丫頭對自己還不錯。痛痛快快就給了四成利潤，一點沒猶豫。
“不多不多，能在我陳家藥鋪銷售，那是在給你的酒水做廣告。一般的酒，哪裡進的了我陳家的門。”陳松偉不想讓步。欣賞是一回事，生意是另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江騰繼續保持沉默，看著廖秋菊和江騰你來我往地討價還價，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才是他認識的秋菊，如此的生機勃勃，奮發向上。
一番交涉之後，雙方最終訂下了三七開的利潤分成。對於陳家來說，這是非常有誠意了。做出這樣大的讓步，陳松偉還是看中了廖秋菊的潛力，希望將來能將她拉上同一條船。
借這個機會，陳松偉也想看看，廖秋菊究竟和他是不是一類人。能力夠是一回事，可若是所圖不同，兩個人也沒辦法長期合作下去。
而廖秋菊之所以會讓步，也是因為想得很清楚。她現在除了幾個釀酒的方子，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對方能圖她什麼？無非是聰明的頭腦和釀酒的能力，能用這些與人合作，說起來，還是她佔了便宜呢。
再說，若非不得已，她也不喜歡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辦得到就辦，辦不到就說不行，唧唧歪歪、吭吭唧唧就不是她的個性。三成利就三成吧，想來陳家給她的回報，也不止這些。
陳松偉見對方一個女子都如此痛快，便也不再拿喬。直接命下人取了紙筆，和廖秋菊簽下了合作的契書。心中再次讚歎驚奇，自己自幼跟家人學習經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自信鎮靜的女孩子呢。一個農家如何能培養出這樣有氣度的女子來？他的心頭充滿了疑問。
契書籤好後，陳松偉清了清嗓子，在心裡琢磨了好幾個來回，才開口問道：“廖姑娘釀得一手好酒，實在令人欽佩。不知道剛剛所說的葡萄酒，什麼時候才能做好？”
廖秋菊一笑，原來是個好酒的公子，居然還惦記著葡萄酒呢。
“公子放心，你我既然已經成為合作伙伴，那有什麼好酒，自然不會忘了陳公子。”
看廖秋菊誤會了，陳松偉急忙解釋道：“廖姑娘，倒不是陳某饞酒。只是江兄形容的葡萄酒實在令人神往，而且姑娘想來也清楚。我大夏朝建國以來，一直在休養生息。朝廷其實並不鼓勵糧食釀酒，總是抽以重稅。我陳家也有釀酒師，卻只會用糧食釀酒。故此，陳家的酒水生意總是無法做大。”
“若是姑娘能以葡萄或其他果子為原料，釀出口味好，產量穩定的酒，想來是大有可為的。到時候，加上我陳家遍佈全國的店鋪，定能讓這葡萄酒成為人們不可缺少的飲用良品。”
遍佈全國，不可缺少，這幾個字眼深深地刺激了廖秋菊。想想那情景，她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一身釀酒的本領，居然還有機會在這異世大放光彩。
“陳公子，多謝了。秋菊定然不負所望，公子就等好吧。”她堅定地說道。
雖然葡萄酒的釀製還有很多困難，可是，有了陳家的協助，她一定會事半功倍的。只要自己釀出的就能夠滿足對方的要求，相信什麼原料問題，銷售問題，都不再會是問題。
帶著美好的願景，廖秋菊和江騰兩人道了別。江騰和陳松偉久別重逢，還要不醉不休，她可是個大姑娘，不能作陪這樣的場合，先行歸家了。
廖秋菊還有些遺憾，若是在前世，沒有那麼多約束加諸於女子身上。她也可以交際豪飲，不必擔心世人的眼光。也罷，既來之則安之。今日總算沒有空手而歸。
心滿意足的廖秋菊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晚飯已經在堂屋擺好，只是氣氛似乎不大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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