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君看看肖雲鋒,又看看秦白。
眼見自己接二連三的軟磨硬泡罷,卻是越說越把氣氛搞得緊張兮兮。
心中輕輕一嘆,做出最後的決定。
朝肖雲鋒無奈道:“我就知道跟你打不起感情牌!”
“左右是我們裴家理虧,先做了惡人,還跟人動了手,這事別說是犯在你們身上,就是我見到了也得親自擼起袖子狠狠教訓教訓他啊。”
“好了,別在這生悶氣了。”裴月君一邊自顧自發著火,一邊又把頭轉向秦白,“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裴家現任家主裴月君,你叫秦白是吧,我已經事先了解過你了。”
說著,裴月君伸出一隻手,伸到秦白身前。
他的意思很清楚,是想要跟秦白握手言和。
可秦白還在痛苦著、氣憤著,怎麼會因為身前的人是裴家的家主裴月君就輕易跟人言和?
秦白昂起頭,身子站的筆直,眼睛也直直瞪著裴月君,一雙漆黑的雙眸裡不加掩飾的燃燒著怒火,一點兒都不避諱地迎向裴月君毫無波瀾的目光。
與裴月君握手言和?
秦白是絕對拒絕。
巧了……
裴月君也是如此。
不等秦白放出什麼惡狠狠的豪言壯語,裴月君剛剛伸出去的手又十分自然的收了回來:“你看,這可不是我在為難你。”
“我身為裴家的家主,一名出塵期的武客,亦然願意放下身段與你交好,可你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事情說白了,是因為你覺得我們裴家愧對於你,對不起你,可事情再往透徹了說,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我又是否有提到我是為了你心中所記恨的事才伸出的這隻手呢?”
裴月君笑了笑,揚起自己的右手翻轉了幾下,以一副欣賞的目光看了幾眼。
秦白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啞口無言。
哪怕心裡清楚裴月君這一番看似合理的話,其實只是在與他玩著文字與心理上的把戲。
可冷靜下來後,還是暗自後悔了一下,心道是被裴月君玩弄了一下,不理虧於曲柳兒的事,卻理虧於裴月君了。
這一刻,秦白眼中的火熱更加旺盛起來。
秦白很清楚,此時此刻的他,哪怕是已經成為肖雲鋒的弟子也沒有資格在任何方面與裴月君相提並論,但如果只是這種層次的較勁,他還是多少有可能扳回一局。
求助師父?退縮?懊惱?
這些看似情理之中的退路,無一不利於他今後的成長,同樣也都是他已經在心裡下定決心,再也不會去走的路。
秦白定了定心思,不斷為自己鼓舞打氣。
他面上不動神色,實際上卻已經如同做了數個深呼吸一般,經歷了漫長了調整。
終於,他開口了:“裴家主說笑了。”
隨著一個笑臉緩緩張開,一個鎮定自若的秦白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笑著,一點兒也不懼與自己下套的裴月君:“我秦白不過一介落魄的普通人,既無本領結交您這樣的貴人,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與您相識,至於我與裴家人之間的矛盾,區區一個旁支中的旁支,怕是不值得您專門為此跑上一程吧。”
“既然如此,您突然與我搭話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