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頭頂火紅的烈日,胯騎栗色的駿馬,一名男子大聲吆喝著從半截官道上疾馳而過,駿馬速度之快遠非常人可以想象,像一道異色的風,呼地一下便奔去遠遠。
從這裡開始,再往前走上百丈就徹底離開只修了半截的官道。
面對眼前突然變換的地形,男子毫不猶豫地縱馬奔了過去。
隨著他終於踏入這塊土地,男子的臉上不經意間就浮上一抹欣喜,其胯下的馬兒也跟著發起愉快的響鼻,每一腳落下都跟著甩出一塊塊不小的黑泥。
……
這裡是青溪潭,一塊既屬於無垠國,又不被無垠國在意的小小偏僻之地。
除了有著大面積的黑色土壤,和一個名為青溪潭,卻既不顯青色,也沒有溪水的黑色死譚,就只剩下上百戶不知從哪年便流離到此地的窮苦貧民在這裡苟活。
好在這裡實在落魄的厲害,平日裡既無他人問津,也無苛捐雜稅,生活差歸差倒也勉強可以過得。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竟有人主動前來此地開了一間茶館!
住在青溪潭的貧民們,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外鄉人,就是當年鬧得人盡皆知的立國一事,人家也只是遠遠看了幾眼,連進都懶得走進來。
真想不通這些人都是從哪裡過來,來就來了,又怎會想到在這裡開一間茶館?
他們像是喝得起茶的人嗎?
可不是賣給他們的話,又是賣給誰的呢?
一日又一日過去,貧民們心裡是越發的好奇,他們天天隔著門外遠遠朝裡望著,望著望著就鬼迷心竅的同意了茶館主人的邀請,被請進去喝了茶……
一杯下肚,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一些陳年老傷也似是突然就成了過往,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男人變得有力氣了,女人變得有朝氣了。
僅僅是幾壺茶水,就使得死氣沉沉的青溪潭變得熱鬧、變得富有生氣。
有人禁不住問了一句這茶怎麼賣。
不問不知道,一問才驚覺這世上還有這麼貴的茶:一錢,一千銀錢!
……
“老闆娘,上一壺剩茶!”
伴隨著一聲馬嘶,一道頗為年輕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衝進了茶館。
此時正直正午,並沒有當地人過來喝茶,也只有這名年輕人每每都是趕在此時過來,一來就是要喝剩茶。
年輕人尋了個曬不到太陽的好座,老老實實候著。
沒過多久,便有一名靚麗身影從二樓飄飄落下。
她彷彿與生俱來的穩重之中夾雜著溫婉大方和淡淡的和善之感,美若天仙的臉上無時無刻不帶著淺淺微笑,讓人一眼看去便難以忘懷。
一見到是她,年輕人頓時起身恭敬道:“金垚見過大夫人。”
姜人人淺淺笑著,也微微欠身做了回禮。
手上端著的小小茶壺已經用內勁做了溫熱,正適合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