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昇西落,時間流逝不變。
得益於嶽千秋帶來的這一批兵客都是第一次從邊陲之地走出,至今還有著無比高昂的興奮勁,金弓山的復建工作已經正式開始。
距離金弓山易主的那一夜,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天。
魏無垠方面到現在都沒有進行表態,位於山頂處的肖雲鋒也同樣沒有任何進展。
兵客們不知辛苦為何物的埋頭忙碌著,偶爾在完成一個階段的工作後,才一臉心滿意足的抬手擦擦汗,順便看看天上的異象是不是有了什麼新變化。
一天又一天的,他們對天上的異象再也沒了最開始的那股好奇。
他們甚至都快要認為那裡的天是不是本來就這樣,是不是本來就有個渦旋在那裡掛著,不然又怎會一連十幾天都絲毫不變呢?
不同與兵客們的無所謂心態,今日也抽空前來觀察肖雲鋒的嶽千秋等人,隨著時間的流逝心中越發焦急起來。
姜人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她最初躲藏著的那根石柱身後,像是不存在一樣,不與任何人交談。
這十五天來,她已經在不驚城與金弓山之間往返了數次。
其不僅面見了升雲國的君主,那個令人難以置信且讓她渾身都不自在的年輕人,也面見了不驚城內的一系列高層,以及隔著遠遠悄悄看了一眼的裘雨芳本人。
時隔一年,裘雨芳變化很大很大。
不僅僅是在外表上,還包括在心理上。
不像當年那樣,即便是有著諸多煩悶心事寫在臉上,也讓人覺得十分可愛、十分有趣。
如今的她,因為被禁足在木牛齋的緣故,一眼看罷就能感受到她比常人還要少了些許生氣。
姜人人遠遠看著,忍不住感到一陣內疚、心疼,不知是不是因為肖雲鋒的原因,竟使得這股心情悄然溜進了心底,久久揮之不去。
裘天海是裘雨芳的父親,姜人人很早之前就知道。
那天裘天海明知自己是誰,還要問她自己是誰時,她一點兒也不理解裘天海為何要這樣問。
現在再回想起來,回想起裘天海當時的眼神,姜人人什麼都懂了。
肖雲鋒的出身,肖雲鋒的身份,肖雲鋒的人際關係,肖雲鋒現在要做的事……庸雲弱跟她說了很多。
像是在講一個平平淡淡的故事般,庸雲弱告知她這些事時,語氣很是輕緩。
姜人人聽得出來,他在講故事的同時還包含著另一層深意:他希望自己可以主動離開肖雲鋒。
婆婆臨走時告誡他的話,他一點兒也沒聽進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畢竟婆婆和他們沒有任何可以說的上的來往,僅憑她一句沒由來的話,一句連自己都摸不清頭緒的話,又能換來什麼呢?
值得慶幸的是,庸雲弱和他的屬下們並沒有為難自己。
姜人人可以隨意在不驚城和金弓山之間走動,只要她事先與這些人打聲招呼,並同意他們派人陪同,她甚至可以去逛街,可以去茶樓小憩一番。
不過到頭來,姜人人哪裡也沒有去。
她要麼就在庸雲弱那邊的傳喚中從金弓山趕去不驚城,要麼就在肖雲鋒的身旁靜靜等候。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親情……
友情……
如果連肖雲鋒也離自己遠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讓她主動放棄肖雲鋒,不如讓她回到過去,回到從未與肖雲鋒開始過。
或許那樣的話,她能更加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