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樹木高長,雜草叢生。
蒙丘山裡的亂匪住的久了,連樹上的鳥兒也被他們吃了七七八八。
人走在裡面,聽不見鳥叫、看不見兔子跑、捉不到山雞、更尋不見野豬帶著一家子老小四處亂竄。
此時,一名兵客坐在樹杈上,小聲又急促地喘著氣,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林子裡,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不是別人,正是馬木。
“一群瘋子,不要老子給你做隨行你他娘地不早說?夜裡老子睡覺打呼嚕也沒見你們一刀把老子瞭解了,現在跟我一本正經的說要殺我,還讓我不要反抗……我呸!哪個傻龜兒子才不跑嘞!”
他揚起斬馬刀,砍下一截半個小指粗細的樹枝,將它們的一頭削地尖尖後,又拿起一隻稍粗的竹筒試了下粗細,見它進出無阻,還算順利,這才滿意地把它放在身邊一摞中。
抬手,又砍下一枝。
不知過了多久,他仍在不停的積攢著,樹也換了一棵棵。
忽然,他耳朵一抖,連忙停下手頭動作,從衣間抽出一條長布,三兩下系成一個臨時箭袋,將一摞處理好的樹枝裝入其中,夾在自己胸前衣服裡。
接著,馬木一手握著竹筒,一手持著斬馬刀,嘴裡橫著一根樹枝,站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的耳朵抖動的更劇烈了。
山林中,漸漸出現幾人。
他們身著灰色短打,一副好戰打扮,手中是清一色的細刃長柄斬馬刀,腰掛酒壺。
眼看他們離馬木的藏身地越來越近,其中一人道:“那個馬木還真是不知好歹,咱們大哥真誠實意地要給他一個痛快,他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砍了大哥一刀!”
另一人吧唧吧唧嘴,嘖聲道:“那一刀你是沒見到,可兇了,差點把大哥一條手臂給砍沒了!”
馬木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臉上閃過一絲冷意,端起了手中竹筒。
“哎。”一人嘆了口氣,“你說這馬木跑就跑唄,跑哪不好偏偏跑到山裡躲起來,這山連個鳥都見不到一隻,他吃什麼喝什麼?他是早晚要餓死,前後都是他自找的,可我們也要累死了,真是受罪!”
“早知道會是這樣,就該趁他睡覺的時候給他一刀了結了,也不知是哪個嘴賤的給大哥亂灌思想,殺人就殺人,哪有這麼多話要……啊……”
話沒說完,慘叫一聲。
一支明顯能看得出是樹枝做成的利箭不知從哪飛來,斜插入他的眼窩,那人立馬痛得亂動,更找不到敵人的方向了。
他高舉著雙手,想要拔出樹枝又不敢拔出樹枝,痛出一身冷汗,很快滿臉血跡。
另外兩人連忙抽出斬馬刀前後站開,各自心驚膽戰的大叫著,無心照看他人。
“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再不出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任由他們叫喊,馬木面色失望地從身前又抽出一根樹枝。
嘴巴對準竹筒,腮幫子一鼓一縮,那半根小指頭粗細的樹枝竟以毫不遜色於弓箭的速度飛速射去!
嗖!
這次,下面的人聽到了“利箭”飛來的聲音。
他們連忙舉刀想要格擋,卻根本不知道它是從哪射來,又被它鑽了空子,沒入一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