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的回答,讓肖雲鋒很是意外。
當初他第一次來到平元城時,便是找了看門的兵客問了去往氣勁宗的路。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肖雲鋒才會想當然的認為平元城中有官客坐鎮。
如今聽到程飛所說,肖雲鋒才發覺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片面了……又想起先前自己還對裘雨芳說很快就有人來支援,眼前浮現上面下面的情景,眉頭不覺間揪緊幾分。
如果接下來沒有官客出來指揮行動的話,單靠那些散亂的兵客自發相助,根本無濟於事。
雖然如今雨勢已經有所減緩,但是眼前照顧好這些平民只能算是度過第一道難關,之後的善後工作才是重中之重。事關平元城接下來的復建和民心所向,單靠這些門派、幫會就能處理好?
肖雲鋒越想越多,心中悔恨當初在伏雲山上沒有多看幾本書籍,有關這些方面的知識母親同樣留有許多,但都被他一一忽視了。
“是的,沒有官客。不過……”程飛頓了一下,說出一個自己也不太確定的訊息,“聽說平元城中有一個不屬於門派,也不屬於幫派的特殊存在,他們平時多活躍於平民當中,通常會對外自稱“木牛齋”,民間有傳言說他們是平元城的守護者。”
……
木牛者,身型高大,神情溫和,其以牛首向陽、牛尾向陰,四肢紛紛站起並鍍以金漆立於巨石之上。總計二十四頭,呈陣勢圍於圈形,均重過三千,屹立百年。
大陣中心陣眼,一座拔地而起的古樸角樓氣勢森嚴,其對角過百,佔地數千,樓外無木板、青石鋪設,進退無路。
角樓共有三層,樓間多有開窗,四面八方皆是通道,唯有正門前掛有一匾,匾上一板一眼的刻著三個大字:木牛齋。
一層廳中,空若廣場。
一名少年孤身一人走到廳內正中,身姿呈九十度緩緩下躬,再一息後,身姿拔直,臉上陰陽分明,意氣軒昂。
齋主禾天機與一干弟子席地盤坐,面向不請自來的“貴客”,除齋主、禾樂二人,皆是心事重重、面色慌張。
如今平元城內外正在遭受天地大劫,木牛齋作為平元城的守護者,理應第一時間有所行動、拯救蒼生。卻不想齋主下令全員禁出,命所有弟子以木牛齋最虔誠的席地禮恭迎“大變數”。
眾位弟子不知何為大變數,但驟雨雷鳴下,情緒之沉重自然不言而喻。
直到少年的到來,這份心情更加放大。
這一刻,他們有的人沒懂,有的人懂了……
“世子不遠千里而來,有失遠迎,還望世子見諒。”
禾天機身體前傾,雙手伏於地上,不同於俯首稱臣的跪拜禮,木牛齋特有的席地禮更顯一片虔誠。
眾位弟子紛紛伏地屈身,躁動不安的內心在這一刻變得靜若止水。
少年道:“齋主言重了。”
眾人起身後,禾樂代父問道:“世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既已知道,何需再問?”
禾樂:“天機一道,變幻無窮,逆天之語,不可妄言。”
少年低聲狂笑,昂面朝天:“好一句不可妄言。”
忽踏前一步,側身以陽臉相對:“庸此次前來只為一件事:借木牛齋之手,奪天下之勢!”
此話一出,木牛齋弟子頓時面色驚變。
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庸王之子竟然要謀反,還是拉著木牛齋一起謀反!
目光紛紛投向寨主,不知他老人家會如何定奪。
禾天機眼睛微閉,長眉翹動,鶴髮松姿忽地一顫,又睜開雙眼搖頭道:“世子所言,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