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被女兒和兒子聯手當眾拆穿裝暈把戲略丟人的緣故,獨孤舒河久久沒有說話,臉色也不怎麼好。
馮準聰明地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獨孤蟻裳與獨孤離情則是一副冰霜般的冷清面容,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而天魔宮中,此時此刻,大概,除了獨孤舒河之外,情緒波動最大的,便是差點被坑死的陸崢了。
陸崢簡直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堂堂萬魔之主,為了陷害他,竟然裝暈,還一裝就是數十天!如此毅力,也是沒誰了。該不會,先前吐血的事,也是裝的吧?
縱然獨孤舒河時常走火入魔,但腦袋還是挺清醒的,要看懂陸崢的眼神,這般眼力還是有的。
一看陸崢那懷疑的小眼神,獨孤舒河嘴角一抽,一拂袖,勁氣擊出,將陸崢打了一個踉蹌。
“正道名門子弟,便是如此,往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座有必要為了騙你,而元氣大傷麼?”獨孤舒河冷冷一笑,諷刺出聲道。
陸崢捂著胸口,小聲辯駁了一句:“回稟魔主,陸崢並非名門正道。”
獨孤舒河:“……”
陸崢早年不被正道名門所融,又不被魔道接納,乾脆入了相對自在逍遙的中間勢力,這在真氣江湖,是人盡皆知。
獨孤舒河被嗆得面色一陣扭曲,差點一激動,再次吐血。
“少跟本座扯這些有的沒的,你說,你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是如何沾染上的?”
獨孤舒河眼神陰鶩,但細看,卻會發現,在他的雙眼深處,卻有一抹傷痛與忐忑。
而他之所以裝暈數十天,並不完全是想要玩死陸崢,更多的,他是不敢睜眼。怕一睜眼,便會發現,自己先前所嗅到的味道,不過是錯覺。若是一直不睜眼不醒來,那麼,這個慘痛的事實,便不用真的去驗證了。
陸崢不明所以,與獨孤蟻裳對視了一眼,後者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自家父親所問是何意思。
陸崢眉頭一皺,索性直白地詢問獨孤舒河,道:“陸崢著實愚鈍,實在不知魔主口中所言是何意思。不知魔主可否細說?若是可以,陸崢定當全力為魔主解惑。”
獨孤舒河自認看人的能力並不差,曉得陸崢既然這樣說,便是當真不明白他口中所言。
一番沉思,獨孤舒河抬眼,掃了一眼天魔宮中的幾人。
此時,天魔宮中,除了獨孤舒河,便只有獨孤蟻裳姐弟倆以及大管事馮準,還有一個陸崢。
這幾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唯一一個陸崢,雖然並不得獨孤舒河喜歡,其人品,卻是獨孤舒河樂意相信的。原因無他,總不可能自己的女兒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