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糾纏,被削尖的長矛在拉扯中被“咔”的折斷,原非被雅克撞到地上,他隨手摸到石塊拎起就重重的朝雅克的腦袋砸去。
砸中雅克的腦袋,鼻間飄蕩著濃烈的鐵鏽味,趁著雅克倒到地上的瞬間,原非一把翻身把雅克壓在地上,眼眸冷得舉起石塊,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下。
“啊!啊!”雅克在地上打滾,躲在帳篷裡的人聽到聲音總算從帳篷裡面出來了,他們想要去拉原非,但當看到他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哆嗦。
直到底下的雅克慢慢沒了聲音,原非手中揚起的石塊被人搶過,手腕被捏住。
“原非,再打下去,雅克就死了。”布加抓著原非的手腕要把人拉起,被原非一把躲開,他看著滿頭是血的雅克,聲音像是冰凍刺骨的水:“雅克,我警告過你,讓你以後不要惹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手臂上的疤是怎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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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身體哆哆嗦嗦,看著原非的眼神害怕中更添恨意。
他手臂的疤就是當初原非拎著骨刀險些把他的手臂切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原非深吸了口氣,他記得那是來河刺刺部落的第一個冬季,那一年部落的食物不夠,每一家幾乎都在捱餓,部落一直把他們當成外族人,他們分到的食物少得可憐,他和布加就打算兩個在冬季出去看看有沒有獵物出沒。
然而,沒有打到任何一隻獵物,在白皚皚的雪地,小五小六哭得稀里嘩啦的找到他。
雅克抓了小一,要把他作為食物,在寒冷的冬季,沒有食物,吃人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趕回部落的時候,小一被捆在木架上,骨刀正要捅進他的肚子,他和雅克大打了一架,也就是那時差點把雅克的手臂砍了下來。
當時的雅克一直在嚎叫:“一個瘸子留著也沒有什麼用,不用來吃還能用來幹什麼。”
他對雅克無比厭惡,連帶著對河刺刺部落都喜歡不起來,即使剛剛雅克試圖殺了他,躲在帳篷裡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不是嗎。
原非站了起來,他沒有再說什麼,沉靜的眼眸盯著雅克,最後說道:“再有下次,我一定,殺了你,到時候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當做食物,我怕吃了噁心,我會把你整整齊齊砍成相同的分量,拿去餵狗。”
他說完從人群中走了出去,直到現在,小五小六都不會長時候留小一一個人在帳篷。
他們在害怕。
祭司口裡唸唸有詞,念著繁瑣複雜的咒語,手指一點一點在黃色的頭骨裡摸索:“黢,要問什麼問吧。”
黢猶豫了一會,跪了下去,挪到祭司腳邊,親暱的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祭司大人,為什麼要讓原非來當族長,他只是一個外族人,部落裡勇猛的雄性有很多,為什麼要挑上他。”
祭司把手指從頭骨中伸了出來,他把骨棒遞給黢:“我第一次見到原非的時候正在向父神祈求占卜,我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一天我得到了答案,原非,是父神送到蠻荒的人,他一定必須要留在河刺刺部落,你以後會是部落的祭司,你們要好好的,部落才能越來越好。”
黢握緊手中的骨棒,他想問祭司,所謂父神給的答案他只聽到過那麼一次,只有一次就那麼可信嗎?然而他沒有問出口,而是乖巧聽話的低下頭把頭擱在祭司的膝上:“我會做一名優秀的祭司,讓河刺刺部落更強大。”
昨夜原非差點把雅克弄死,部落裡的大部分人對祭司選定原非為下一任族長的事情更是不平。
祭司一句:這是父神的指示。安撫了部落的人,讓部落的人只能遵從。
原非躺在帳篷裡,旁邊的小五小六睡得四仰八叉,小一坐在火堆旁,原非手裡拿著竹弓,摩挲著上面平滑的痕跡。
原一縫著獸皮毯子,他的表情算不上高興,平靜的問道:“阿哥,你要當河刺刺部落的族長嗎?”
原非把竹弓順著手腕饒了一圈,隨即抓在手上:“部落裡不乏比我優秀的,他搬出當初救小五收留我們的事,也要讓我當這個族長,我當就是,不過當幾天我可沒答應他。”
“我討厭祭司的算計。”原一縫製完了獸皮毯子展開用手指撫平。
原非好一會沒接話,半響他平靜的聲音在帳篷裡響起:“小一,收拾東西。”
石坡上稀疏枯黃的草叢晃動了一下,黃色的草根因為冬季即將的到來已經頹然得參差不齊,一隻灰色的鼠兔從草根下的石洞裡鑽了出來,出來幾步之後便不動了,眼珠謹慎仔細的觀察周圍有沒有聲響,隨即抬起後腿撓了撓長長的耳朵,鼻翼抖動,跳到石坡下的綠色茂盛盎然的草叢,開始啃起了還未枯黃的綠葉。
原非趴在不遠處的石坡上,慢慢的拿起竹弓和箭,手臂向後擴充套件,竹弓慢慢彎曲,他視線跟隨箭矢對準了石坡下正進食的鼠兔,五指一鬆。
“唰!”
箭矢飛出,利落的一下從鼠兔的腦袋穿過,眼珠射瞎,鮮血流動,它的身子攢動了一下,像是盡最大的力量跳動逃跑,但生命的流失轉瞬即逝,等原非跑過去拎起它的時候,已經徹底沒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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