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梅穎以及元妃迎春等人,是趕在晚膳前回宮去的,終歸是因為身份太過於特殊的原因。而太妃卻是在用過晚膳之後,才盡興地慢慢趕回王府。這一整日下來,無論是賈母,還是北靜太妃,又不管是月影,或者是水凝月等人,俱都十分的滿意而無憾。畢竟這女兒家的成人禮,是一點兒都馬虎不得的,尤其是他們這種出身的人。
若是在這樣至關重要的儀式上除了岔子,鬧出了笑話,別說是在場的賓客,就是一旦傳揚出去,那可是會招來不少的笑話的,嚴重的,還未累及女兒家將來的婚嫁。所以才說這女兒家的成人禮,是一點都不能含糊的。而就在黛玉完成及笄之禮的時候,薛家那邊也隱約收到了風聲,知道這一天,賈母親自為黛玉舉行這及笄之禮。
當薛家的人聽說了這個訊息之後,其他人還尚可,倒唯獨薛姨媽與寶釵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當日她們還借住在賈府的時候,寶釵的及笄之禮就是在賈府進行的,雖說賈母出了二十兩銀子,親自給寶釵過了生日,可是論及今日黛玉這個生日,又豈能相提並論?!
當時,自己終究是客居,雖說黛玉是寄居,可是不管怎麼說,她到底是賈母唯一的外孫女。賈母平日裡是怎樣疼愛黛玉的,她們可都是親眼目睹的。而今,雖說黛玉已經從賈府搬出來了,可是賈母疼愛外孫女的程度,卻仍然是分毫不減。她不但帶著探春等人,陪著黛玉一同居住,而且還親自主持了她的及笄之禮,她們可是都聽說了,雖然前去觀禮的人並不多,可是每一位都非同一般。
當然了,想想都猜得到,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太太。在什麼地方舉行儀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持這個儀式的人是誰。而去觀禮的這些客人,在他們的心裡面,即便是不衝著賈府,那多少也要看著老太太的臉面,畢竟,老太太可是出身侯門,而且又是貨真價實的國公夫人。
“那寶玉去了嗎?!”沉默半晌,寶釵方才緩緩問道。“寶二爺?倒是沒聽說他在哪裡!”同喜想了想,搖了搖頭。“姨媽不是最看不慣那林丫頭嗎?想來,寶玉定然是被姨媽給轄制住了!”寶釵淡淡地笑道。“最近賈府還有什麼訊息?”“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一切差不多都還是老樣子。現如今,那府裡仍然還是璉二奶奶管著家,璉二爺因為現在已經是正五品的官身,所以現在自然滿是沒有以前那樣清閒了,大老爺現在輕易也再不敢對他動粗。
這一次林姑娘的及笄之禮,聽說璉二爺也去湊了熱鬧!”同喜老老實實地回道。在薛家,幾乎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對寶釵有半絲的不敬,寶釵的智慧與手段,他們也不是沒見識過。當初夏金桂還在薛家的時候,也就是寶釵還能夠製得住她,夏金桂都是那樣一個潑辣厲害的角色,可是偏偏在寶釵面前,她卻是一點兒都囂張不起來。
“他自然是可以明目張膽地去,畢竟那林丫頭兩次進京,都是由他一手扶持的。要不說,連鳳姐兒都對那林丫頭刮目相看呢!”寶釵冷冷地哼道。“那倒是,奴才今日出去打探的時候,碰到了在二奶奶身邊做事的小紅,是她親口告訴我的,說璉二奶奶也去了!”
“哼!那是自然。既然林丫頭的及笄之禮,是由老太太親自主持的,她能不上趕著去湊熱鬧?否則,她還想不想繼續做這個管家奶奶了!?”寶釵冷冷地笑道。當初還在賈府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些不服鳳姐兒。雖說鳳姐兒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小姐,可是她卻沒有讀過什麼書。
比起自己來,雖說自己只不過出身皇商,可是自小就看過不少書籍,而且還上過學,就連當初元妃在省親的時候也說,賈府所有的姐妹裡面,也就那林丫頭能與自己比上一比。而自己唯一比不上的,仍然還是這出身。林丫頭是官家小姐出身,探春,迎春以及惜春,自然是不用說了。
鳳姐也是出身官家的大家閨秀,就連寡居的李紈,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因為她的父親是朝廷裡的國子監祭酒。史湘雲呢?雖說她跟林丫頭一樣,父母雙亡,可是她父親可是襲了侯爵的,換言之,她也是正經的侯門千金。賈家的幾個姑娘,哪一個的出身比自己差了?
但凡是家世背景好些,哪怕是隻是庶出的,那體面都跟一般的女子大不一樣。迎春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雖說她只是賈赦庶出的女兒,而且在那府裡又不受寵,可是就因為她畢竟是正經的官宦家小姐,她就能夠留在宮裡,而且還是四品的官身。
將來不管是留在宮裡為嬪為妃,還是放出來自行婚嫁,一般的官家府邸,有幾個敢瞧不起她庶出的身份?而自己呢?雖然自己的才華品貌都要比迎春優秀得多,可是就因為這出身,所以才會在選秀的時候,被太后與皇上給瞧不起。她後來都聽說了,上次選秀結束之後,有好幾位管家小姐都被分派到各家王府去了,除去北靜王府與忠順王府之外。
而自己眼下最要緊的,是竭力抓住一切可能攀上王府的機會。雖然她心裡最期盼的是北靜王府,可是她心裡無奈得很,她聽說水溶的性子,最是冷厲陰狠,她的心裡就不由得有些畏懼了。縱然是北靜王府再如何的顯赫,縱然是水溶再如何的俊秀不凡,她到底還是不敢輕易招惹。
“還有什麼訊息嗎?”“有。前兒一段時間,不知是何原因,聽說吳家的人滿大街的找人,打聽林姑娘的下落!”同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道。“哦!?竟然還有這回事?”寶釵聞言,不由得詫異起來。“後來呢?可打聽到了?”薛姨媽也來了興趣。“沒有!”同喜搖了搖頭。“想想也是。若是真的被他們打聽到了,那林丫頭還能這樣大張旗鼓地行及笄之禮!?”寶釵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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