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就是！”戥子嚇得連嘴裡的舌頭都快打結了。“帶走！”戥子聞言，幾乎沒有癱軟在地。既然戥子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人物，那麼賈雨村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而對於戥子來說，他現在已經是兩邊都扛不起了。一邊廂，他自然是得罪不起錦香侯府，自己倘若是將牛晨給拖下了水，那麼錦香侯府也勢必不會放過自己；反過來，自己這會兒若是不招，只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只是自己若是就這樣招了，只怕將來自己更沒法面對錦香侯府。如今眼前最好的法子，唯有先受一些皮肉之苦了，這樣，好讓錦香侯府知道，自己也是沒法子。鑑於戥子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人物，賈雨村便索性讓下面好生“關照關照”這個關鍵人物，只是別把人玩兒得太殘就行。
戥子聞言，幾乎嚇死過去，倘若自己這次真的殘廢了，那自己還不如索性自我了結了最好。只是賈雨村才沒那麼傻，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戥子去，不過這件案子既然牽扯到了黛玉，而黛玉又跟賈府相關，那麼眼下，好歹還是要知會賈府的人比較好。他記得當初他陪著黛玉進京的時候，是榮府的賈璉去接的黛玉。
後來林如海在揚州病重過世，也是賈璉一路維護護送的，可見，這個賈璉倒是個值得商議的人。至於黛玉的兩個親舅舅，一個就是賈璉的老爹賈赦，一個是二房的賈政，可是這兩個人都不是能成事的。賈赦只知道仗勢欺人，在外面巧取豪奪，胡作非為，而賈政卻是太過於迂腐守舊，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能成事。想到這裡，他再次修書一封，讓人速速去榮府找賈璉。
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他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下子，他可算是做到面面俱到了。這既要對上面有所交代，又不能罔顧昔日林如海對自己提點與照拂，就是在賈府那邊，自己也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眼下就等著上面的意思了。卻說水溶在看完賈雨村送過去的東西之後，心裡倒是對他辦事的效果有了幾分另眼相待的意思起來。
依著侍衛長的彙報，在他們將人犯送過去的時候，只怕賈雨村第二天就開始過堂審訊了。依著他對賈雨村的瞭解，沒準兒是動了大刑的。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讓這些泥鰍般的痞子老老實實地招供，而賈雨村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快，出了名的狠。水溶自己倒是沒有覺得，其實在這整個過程裡面，他自己所採用的手段，倒也是不見得有多和緩。
若非是他自己親自吩咐，讓侍衛們用抓泥鰍的方式抓人的話，只怕賈雨村在審訊這些人的時候，真的要費一番心思和力氣。他這一招，真可謂既冷厲，又狠辣。只是這些人都只是些蝦兵蟹將而已，真正的始作俑者，卻是錦香侯府的牛晨。這整個京城，乃至於整個朝廷，誰不知道錦鄉侯膝下雖然兒女成群，可是這嫡出的兒子，卻是唯有牛晨一個。
所以在整個侯府裡面，不管是錦鄉侯夫人，還是老侯爺，都把這唯一的嫡子看得心尖子一般，即便是錦鄉侯，也是趕不上的。這事涉侯府，自己雖然身居王爵，卻也不能輕易瞭解此案，眼下唯有等下朝之後，找個機會跟水凝月商議一下。要知道，錦香侯府的老侯爺可是一點都不好惹，這個人簡直就是一隻修煉了千年的老狐狸。
想到這裡，他眉頭微微皺了皺，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鬧大了，搞不好，只怕會影響黛玉的聲譽，若真的那樣，別說是太后不會饒過自己，只怕連自己的母妃也不會放過自己。這事兒真是輕不得，重不得，急不得，換不點，緩不得…眼下還不是動錦香侯府的時候。說到底，這事兒終歸還是得告知宮裡哪位，看他如何定奪。“王爺，屬下聽說錦香侯府的老侯爺，正張羅著為他孫子提親呢！”水溶的長史官悄悄地耳語道。
“孫子？”水溶修眉微微一挑。“就是那個唯一的嫡子！”長史官悄悄笑道。“哦！牛晨？！”水溶嘴角一彎。“不錯！”“可知道他們看上的哪家？！”水溶饒有趣味地看著手中的東西。“聽說看上了賈府裡的一位小姐！”長史官笑道。
“賈府？！”水溶聞言，不由得心裡微微一怔，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止住了。京城裡，誰不知道賈府是專出美人兒的。可是現在整個賈府裡面，並沒有一位已經及笄的姑娘，二姑娘迎春年歲雖然足夠，可是她現在卻身處深宮，探春的歲數比黛玉都還要小一點，且又是庶出的，所以自然也不會是她。
既然不是探春，那麼自然也不會是惜春，惜春的歲數比探春更小，且她又是賈珍的親妹子。這樣一來…那錦香侯府看上的人，又會是誰？莫非…莫非是…是她？！水溶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蹁躚娉婷，靈氣逼人的影子來。哼！倘若錦香侯府看上的人，真的是她的話，那錦香侯府的好日子只怕也算是過到頭了。
這錦香侯府看上誰不打緊，卻偏偏盯上了她，不過，倘若真的是看上了她的話，倒也算他們的確是有眼光。只可惜，她可不是一般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兒，更不是他們輕易能夠高攀得上的，就連自己貴為王爵，若是沒有宮裡那兩位的允許，沒有她的點頭，只怕自己也不能夠。
雖然她倒也算得上是賈府的姑娘，可她實際上卻是林家的女兒，是江南林家唯一的，嫡出的女兒，更是當今天子最疼愛的小師妹，更別說，她還是鎮國侯唯一的後人。哼！這諸多的身份，你們也不瞅瞅自個，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可有誰有這個資格？更何況，聽說當年林如海在病危之際，不僅為她求了免於選秀的聖旨，而且更是替她求了一道婚姻自主的旨意。哼！瞧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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