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道:“渭陽吃了嗎?”
宦官道:“皇后娘娘去看過了,公主已經吃東西了。”
豫章王鬆了口氣,真不知道渭陽著了什麼魔。
“殿下!殿下!”胡旻拈著奏本拉著衣襟跌跌撞撞跑入殿中,“爹!你慢點!”胡春田在後急跟。
胡旻顫聲道:“殿下!來了!來了!”
豫章王愣了下,“來了?”
胡旻道:“敬炅帶人來了!敬延壽為先鋒!”
“什麼!”豫章王手一抖,筷子落到桌面,整個人跳起來衝到胡旻身前,搶過本章。
胡旻道:“是王洛芳大人送來的!”
“快叫他上殿!”
胡春田拿著豫章王的令牌將王洛芳帶上來。
王洛芳一身平民打扮,手拿破斗笠,粗布短衣,褲角也還挽著,衣服上沾了很多泥點。上殿跪倒,高聲道;“臣王洛芳拜見豫章王殿下!”
豫章王緊行兩步扶起王洛芳,上下打量,動情道:“辛苦王大人了!”
王洛芳二目含淚道:“為大宋社稷,臣願肝腦塗地!”
豫章王拉著王洛芳坐好,道:“國亂顯忠臣,正說的是王大人!”
王洛芳道:“臣羞愧難當,比之敬大人,臣不算什麼。”
“敬大人在危機之下千里赴援,實為眾臣楷模!”
王洛芳起身,跪地拜道:“敬大人為抽調人馬入都,私自與逆臣王彌答成和約,割東海城陽兩郡,請殿下治罪!”
“這——”
胡旻嘆道:“敬大人與王彌和破家之仇,如今為救大宋社稷竟能與仇敵妥協。犧牲之大讓人側目,殿下怎會怪罪!”
豫章王道:“沒錯。都是權宜之計,本王相信群臣都能明白敬大人的苦心。王大人快請起。”
王洛芳這才起身坐好。
豫章王道:“敬大人派來多少人馬?”
王洛芳道:“先鋒軍兩千騎軍,由敬延壽率領。另有兩萬步軍由敬大人親自率領在後。”
豫章王看了眼胡旻,遲疑道;“如此甚好,只是秦兵來勢兇猛——”
王洛芳道:“請殿下放心,這兩萬兩千人是青兗精兵,比之曹孟德的青州兵不差分毫!”
豫章王笑道:“這就好,這就好!王大人,留下來一同用飯吧!”
胡旻忙道:“王大人久在外藩,此次一路急行而回,還沒到家看過一眼,殿下您看是不是……”
豫章王一拍額頭笑道:“對,對對,你看看我。王大人,是我的不對,你快回家裡去看看。來人讓廚下備桌上好的酒宴送到王府去,再送彩鍛百匹,以慰王大人一路勞苦!”
胡旻送王洛芳出了殿,見四下無人,低聲道:“王大人,胡某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洛芳忙道:“胡大人是朝中前輩,請不吝賜教,晚輩一定虛心接受。”
“賜教不敢講。王大人方才以青州兵為擬似乎不大妥當。”
王洛芳急道:“這當如果是好?萬一引起殿下的誤會使社稷垂危洛芳百死莫贖!不行,晚輩要回去說明!”
胡旻一把抓住王洛芳的手道;“如此刻意反而引起猜忌。殿下心胸寬廣,應該不會有如此誤會。這樣,本官常在中樞,若殿下真有疑問,本官從中替你調和一二就是了。只是王大人以後可要小心一些。若是換做鄴王秦王那樣的,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王洛芳長揖道:“晚輩多謝大人!必當後報!”
胡旻擺手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聽說你的小女兒還留在陸渾沒走?”
王洛芳愣了下。
胡旻道:“王大人,你別怪我這個上了年歲的人多嘴。李閔對大家來說很特殊,你要麼把家放到陸渾去,就像房無忌那樣,要麼就把你小女兒接出來。女兒跟在父親身邊總是好事,對不對?”
王洛芳拱手道:“多謝胡大人。”
胡旻笑道:“不用謝,對我來說也就是多說一句少說一句的事。我還有公事就先回去了,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