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閔細看去,他們中有不少正是跟著自己在李氏堡外潁水岸邊大破齊王軍營的部屬,看著他們一個個丟盔棄甲渾身是血的樣子,心裡不大好受,正要叫人將他們都放了,謝旻指著銀盔銀甲將笑道:“好個李閔,我還以為你請了什麼高人,學了什麼仙法,施展分身術,沒想到是這樣,他叫什麼來著?”
李閔道:“你不認識他,馬三福,來見過謝大人。”
馬三福上前拱手,“前過謝大人!”
李閔走到關再興身邊,關再興昂首直立,閉著眼。
李閔從腰上抽出短刀。
敗兵大驚,哀求道:“將軍!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留關將軍一命吧!”
關再興怒視眾人道:“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泣,老子是頂看立地的漢子,李閔,你要殺便殺!”說罷閉目昂頭直受其死。
謝旻看著李閔,笑而不語。
寒光一閃,眾人大呼。
關再興依然站在原地,李閔收刀,轉到前面,笑道:“關大哥,來坐。”說罷,拉著關再興坐到交椅上,原來李閔只是挑開他的綁繩那裡直想殺他。
李閔如同敘舊一般道:“關大哥,你可還欠著我一頓酒呢!對了,我幕中有一人,也許你們見過,得,說曹操,曹操便來。”
諸葛世績挎著劍背手而來,見到關再興,兩個人都愣了下,關再興嘆道:“你也在這裡?”
李閔笑道:“你們同來自蜀中,我就想著你們可能認識。”
關再興道:“先把李斌放了吧!”
“將軍!”孫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一身軍裝打扮,“將軍,小人該做的都做完了。”
馬三福哼了聲道:“你該做的,要是全聽你的話,老子們現在屍首都涼了!”
孫管家被他說的面色不好,手卻緊握著刀把。
關再興怒目而視,“背主之賊!”
李閔不再孫管家,朝關再興道:“關大哥,小弟奉了皇王聖旨去往東都,不知關大哥可願祝小弟一臂之力?”
關再興低著頭沉默不語。
正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關再興身上的時候,孫管家眼珠一轉猛然抽力劈向李斌!
眾人大驚,孫管家出刀之快,讓近處的馬三福措手不及。
只聽“嘡”地一聲,馬尚封飛出一腳,孫管家慘叫一聲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馬三福跟上去,刀尖逼住孫管家,孫管家叫道:“李閔!你言而無信!”
李閔臉色陰沉道:“孫管家,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今日放你一馬!”
馬三福抽回刀,孫管家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
謝旻側頭過來,看了眼關再興小聲道:“此人不除,怕有後患啊!”
李閔嘆道:“總要顧及以前的情份,不好殺他,不過這等背主之徒以後必殺之後快。關大哥,你要是有難處,走就是了,做兄弟的怎麼也不可能要你的命!”
關再興低頭想了想,道:“你說你受皇王聖旨?旨意可在?”
李閔手伸到懷裡,看了看謝旻,又看了看關再興,小聲道:“朝廷裡的事謝大人最明白,關大哥可能也有所耳聞,齊王殿下獨掌朝政作威作福,視陛下如同無物,比之逆魏王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情況下,陛下怎麼可能寫來聖旨!不過我手裡有封常山王殿下寫的信,上前還有陛下的書章印信。謝大人看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說著從懷裡拿出信來交到謝旻的手上,謝旻先不看內容,找到信下端蓋的紅泥印仔細端詳,紙張隨著他的手微微顫動,略略吸了口氣,將信遞迴給李閔,李閔將信遞給關再興,關再興草草看過又看向謝旻。
謝旻道:“常山王殿下的字跡我是見過的。”
關再興急道:“沒錯?”
謝旻道:“沒錯,上邊的印跡也沒錯,此印是陛下收藏書畫所有的,我家中就有些陛下賜的字畫,上頭的印信與這個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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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再興道:“這麼說沒錯了,那咱們先前打人什麼勁?!”
謝旻笑道:“就是!就是,李都督要是早把信拿出來,我不早開城門了,省得損傷如此多的軍士!”
關再興嘆道:“還有許多百姓!”
李閔聞言,看著四周的殘垣斷壁累累屍骸,還有畏懼憤恨的目光,覺得那些滾滾而上的濃煙如同是向天蒼申報自己罪惡的哀嚎,與臨邑城那些無無辜的冤魂一起化做枷鎖縛在自己的肩上,總有一天自己被會重不可堪的枷鎖活活壓死,李閔心裡的血被一點點抽乾,臉色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