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赤兒道:“咱家先生還用考,只要把名刺往上一遞,我就不信李閔不來迎接!”
房先生道:“好了,你們兩個少說兩句,還有,以後別李閔,李閔的,要叫李都督懂嗎?要是衝撞了被斬腦袋,別想著我會去救你們!”
話音剛落,車後便有條漢子大叫著衝過來,手裡還拿著條哨棒,房先生掀開簾回頭一看,竟是那個不講理的中年大漢,房赤兒怪叫一聲,抽出兩把刀,雙腳夾馬便衝了過去,房先生急,叫道:“不可傷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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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馬快刀及,不等房先生的話到,房赤兒的刀鋒已經划過去了,大漢低頭,刀鋒順著大漢的髮髻削了過去,黑蓬蓬地頭髮落到,大漢在地一滾滾到邊上的田溝裡,大叫道:“憑著馬力不是好漢!有膽子下馬來和我鬥上一鬥!”
房赤兒那對夾著紅毛的眉毛抖了抖,拿刀指著他道:“若不是我家先生叫留你性命!你還能站在這裡!識像的滾回去!老子的刀可是見過血的!”
大漢道:“就你的刀見過血嗎!”說著從背上抽出一刀纏著布的烏黑鐵片。
房先生見兩個話不投機,連忙道:“大漢,我和你並無仇怨,而且你們里正已經講清楚了,你為何還來!”
大漢梗著脖子道:“你收高二子做下人,憑什麼不收我!”
房先生被他說糊塗了,這時高二子提著撲刀衝了上來,大叫一聲便朝大漢打過去,大漢在田裡滾了兩滾,壓倒一地麥苗,橫刀道:“高二子!老子也要去投軍,不是怕了你!”
老高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道:“高牛兒!你要做什麼!”
高二子收了刀,跑回去扶住老高,老高先朝房先生賠了禮,斥道:“高牛兒!還不過來給房先生賠禮!”
高牛兒一身的泥土,站在田裡梗著脖子道:“他若收我做家裡,我便給他賠禮!”
房先生見他質樸,並沒有害自己的意思,便道:“我為什麼要收你做下人,再說你在鄉里種田自遊自在不是更好!”
高牛兒急了,上前兩步,房赤兒橫刀攔住。
高牛兒連忙收了刀,跪在地上道:“你收了房二子,憑什麼不收我,你能朝都督舉薦他憑什麼就不能舉薦我!求先生收我做個下人!”
老高瞪了高二子一眼,高二子低下頭。
房先生見了他們的反應便笑道:“原來如此,收你做個下人到是沒什麼,只是你家裡人——”
高牛兒急道:“我家裡就我一個!”
房先生看向老高,老高點點頭。
房先生又道:“可是你就算做了我的僕從,李都督也不一定會讓你當兵,何況我現在連李都督都不認識!這樣,我到了陸渾,若是有幸考中,你就跟著我,有機會我會向都督舉薦你,若是沒考中你便回來繼續種田如何?不過一路之上,就都要聽話,不可莽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房牛兒喜道:“只要能當兵,房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高禮道:“給房先生添麻煩了!”
一行人騎馬坐車便往陸渾城走,多虧了有高二子高牛兒兩個,路上盤查才沒出什麼事,順著大路離著陸渾城越近,來往的人越多,先前入州界的時候還多是商人,現在就多是讀書人了,有的一個人走,有的帶個僕從,還有的坐在馬車。
陸渾城門口兩邊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進進出出的人,還有許多買賣人或在草棚中經營,或者上擺個攤叫賣,再或者挎包提箱地穿梭在人群裡,這邊叫道:“好果子的賣,又香又甜的果子賣,都督都說好吃的果子賣!”那邊道:“香粉了!香粉了!抹上一點就賽西施了!”刺啦一聲,一塊麵團滾到油鍋裡,站在邊上的人拿著長長的筷子將麵糰翻兩個夾出來扔到邊上那盤豆麵粉裡滾了下,然後略微的澆上勺蜂蜜叫道:“又香又脆的油打滾嘞!沒吃過不算到過陸渾城來啊!”
高二子高牛兒最被這熱鬧的場景吸引得伸長了脖子,就連房赤兒這個跟房先生走過南闖過北的人都新奇地看著每一件事物,嘆道:“先生,只怕東都也沒有這裡熱鬧吧!”
高先生道:“二子,陸渾城裡頭以前也是這個樣嗎?”
高牛兒道:“他一個小娃娃能知道什麼!”
高二子不服氣地挺直腰,高牛兒瞪著他道:“你來過?!”
高二子轉過頭不理他,高牛兒得意道:“房先生,我跟你說,以前我可是來過城裡幾次,那個時候那裡有這麼熱鬧。”
高二子道:“那也是十幾年前了!”
高牛兒怒道:“老子兩年前又來了!什麼十幾年!”
高赤兒道:“好了,一路上就聽你們兩個吵駕!再吵就回你們村裡去!”
高二子不做聲,高牛兒道:“我只聽先生的,老子聽你的?!”說著偷看了眼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