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鶴笑道:“雲來,怎麼不認識了,他是你房叔叔,你小時候見過的?”
房先生指著陸雲來笑道:“你小子還尿了我一身。”
陸雲來脹紅了臉,快步走過來,施禮道:“見過房叔叔!小侄無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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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先生忙扶起道:“那裡那裡,話說回來,咱們可是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
陸伯鶴道:“不是說你在禁省用飯嗎?怎麼回來了?”
陸雲來沒說話。
陸伯鶴看了眼房先生,道:“你房叔叔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房先生道:“一定是朝廷公務,陸兄,賢侄,房某先告退了。”
陸伯鶴一把抓住房先生,道:“你我是知己好友,你這麼說可就是沒把陸某當朋友,雲來,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
陸雲來從懷裡拿出份文書遞給陸伯鶴,陸伯鶴一邊開啟文書看,只看了兩行臉色就變了。
陸雲來坐在另一邊默然不語。
房先生拿著碗,撿著蘑菇雞肉只顧吃,並不抬頭。
陸伯鶴抬起頭,皺著眉,將信遞給房先生。
房先生接過信來看,開頭到也沒什麼,先寫了招賢榜三個字,天下公卿為了養名,這種事情也沒少幹,招賢榜這種東西,大大小小的房先生也見過幾十個了,可是越往下看,房先生的心越緊,這那裡是份招賢榜,簡直就是份對天下仕家的宣戰書嗎!不過這上的頭句子怎麼有些眼熟?
房先生正在看,陸伯鶴卻將紙上的文章背出來一小段。“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陳平豈篤行,蘇秦豈守信邪?而陳平定漢業,蘇秦濟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廢乎!有司明思此義,則士無遺滯,官無廢業矣。”
房先生先是吃驚,繼而一拍額頭道:“我說怎麼有些眼熟,這不是曹孟德的文書嗎?這是誰寫的,怎麼在榜文裡照抄出來連改都懶的改!”
陸伯鶴也看向陸雲來。
陸雲來道:“這是陸渾刺史朱以昉朱大人叫人送過來的。不過傳書的人說這個榜文只有都督府前掛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撤回去了,說是榜文的內容不夠詳細周道不久就會寫出新的來。”
房先生奇怪道:“什麼陸渾州,天下何時多了這和以個地方,再說武帝的時候便有制度,都督管軍,刺史管民,怎麼會在都督府門前掛出個招賢的告示?”
陸伯鶴道:“房兄可知你面前這道菜是出自何人之手?”
房先生搖頭道:“房某還不曾聽說天上那個庖人能做出這等美味,正想請陸賢弟引見。”
陸伯鶴道:“也不用小弟引見,寫這個榜文的人就是。”
房先生吃驚道:“用庖人寫招賢榜,怪不得連這種盜抄的事都做得出來。”
陸雲來道:“房叔,不是庖人,寫這個文書的就是陸渾州的都督,而且這道菜也是出自這位都督之手!”然後陸雲來將李閔之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房先生捋須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好詩,好詩,只是能寫出這等詩者,怎麼,怎麼——”房先生看著亂抄一氣的榜文實在不解。
陸雲來嘆道:“要說這個李閔我也有一面之緣,為人還是不錯的,是員勇將也是員智將,如今國家有事,正缺他這種人,可惜做事太魯莽,在陸渾州中將朱刺史壓得喘不過氣,害得朱大人整日閉門。在朝中已經有不少的議論。只是陛下一直壓著才沒有對他進一步舉措。朝裡頭也有一些愛惜他的貴人,不然他一個小小的陸渾都督早就被撤職了!”
陸伯鶴道:“朱大人的文書中直送禁省?”
陸雲來搖頭道:“從來人的衣著上看,不像是趕路來的。”
房先生笑道:“一帖榜文而已,而且人家已經說過了,這篇榜文欠妥,還要出新的,等新的出來再論不遲!”
陸雲來道:“齊王和——”
陸伯鶴忙施一個眼色,房先生只當沒看見,笑道:“這個李閔真有有趣,方才賢侄說他看未及弱冠是吧!”
陸雲來嘆道:“正是。”
房先生道:“果然少年出英雄,少年人做事總有些莽撞,知錯能改就好。不過朱大人這一封書可真會把東都攪一攪,東都啊,真是個是非之地。”
陸伯鶴默然不語,陸雲來也低著頭不說話。
“房先生,主上,侄少爺,菜做好了!”陸伯鶴道:“端上來,別的先不管他,把肚子吃飽了再說。”
吃過了飯,陸家叔侄要留房先生在府中住幾日,房先生卻說東都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堅辭而去,上了馬車,僕人埋怨道:“先生,剛有個可以歇腳的地方,才吃了兩口安生的飽飯怎麼又要走?小人的兩條腿都走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