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閔轉身,閉上眼往自己的座位走,心道:離著遠一些,說不定可以讓自己心情好一些。
“李閔!”姬氏家主大吼一聲。
李閔急回身抽刀,姬氏家主已經倒地血泊裡,馬三福兩手握刀,一半刀身已經沒入姬氏家主的後背,馬三福抽回刀,姬氏家主倒在地上,馬三福要再刺一刀,李閔揮手製止住,姬氏家主惡恨恨盯著李閔,口吐鮮血道:“李閔,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閔揹著手,吸口氣,道:“那你慢慢排隊吧!”
姬氏家主又吐口血,爬著過去,將老婦人的頭捧起來,大叫聲“娘”,癱倒在地,撥出最後一絲空氣。
李閔從回到主位,擺手道:“都帶下去吧!”
“諾!”
人頭和屍體都被拿下去,留在堂上的血還散發的腥味,大多數人的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樣,手不聽話地在抖,幾個人猛地轉過身趴在地上吐起來,於是酸腐味和著血腥味讓滿屋子的人都想立刻逃出去,可腿像被人釘在地上一樣,沒有人敢說話,都偷眼看向李閔。
李閔抽出刀,堂上的呼吸之宣告顯重了。
李閔猛將刀插在桌面上,然後解開繩子將刀鞘放在桌面上,動作很輕,可是每個人都能聽見,甚至是站在堂外的很多武士。
李閔道:“這把刀是我出東都的時候,皇上賞給我的,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刀,有什麼來歷?”
沒有人回答他。
李閔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後來還是位在東都的大人說清楚的,原來這把刀是先漢武皇帝的愛刀,當然霍大將軍北征匈奴的時候,武帝便將此刀賜給霍將軍。”李閔輕拂刀面,道:“遠征千里,封狼居胥,真是大丈夫所為,令人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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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孫氏家主,突然道:“李都督年少英雄,又得陛下賞識,封侯拜將指日可待!”
“孫兄說的是!”
“孫家主所言不虛!”
零零星星幾個人道。
李閔彈了個刀面,笑道:“本將可不敢多想,不過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本都督,本都督就不能不盡心做事,對於那些對陛下不忠之人,你們說本都督會不會放過?”
原竺嘆道:“原來如此,李將軍說的沒有錯,如同張氏這樣為富貴,攀附張妖人的陸渾敗類確實既殺!眾位說是不是?”
李閔笑道:“各位快點寫信吧,時間也不早了,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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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渾城裡靜悄悄的,大門緊閉,幾十面半新不舊的豎在城垛上,大旗杆上那面寫著“李”字最大的旗不時隨風翻動兩下,若不是城頭上還站著警惕盯著城下那隊車馬計程車兵,真會讓人以為陸渾已經變做鬼城,這時一匹馬繞城來,掀起一路煙塵,到車隊前,騎士飛身下來,快步到車前,跪地抱拳道:“回大人,四門緊閉,都叫不開!”
車簾被從裡掀開,露出個長鬚白胖的中年人臉,他半笑不笑地朝緊閉的城門望了眼,道:“李將軍出世以來戰無不勝,沒想道今日竟被我區區十數人逼得不敢開城,呵!無妨,排幾個人在四門紮下帳篷,本官就不信他李閔能一輩子縮在城裡頭!”
“諾!”騎士領令而退。
“高!主上這招真是妙不可言!”馬車裡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中年人放下簾,靠在車壁上,看了眼坐在連上的白面書生,道:“永言先生何出此言?”
書生捋須道:“大人這是在烤焦學生。”
中年人笑道:“請試言之。”
書生笑道:“李閔小兒不過是個無學寒門,既無家族照應又得罪了兩位王爺,本以為假著陛下的看重到逃至陸渾能有一條生路,沒想到大人來了,李閔小兒一時慌了手腳,竟然緊閉城門,做起縮頭烏龜,又有什麼用處?!如今城中大小氏族很可能都已經知道大人到來,大人上有兩位王爺的重託,下有家族照應,與各家相處總比個無根無憑的李閔小兒強上許多。如今有大人在外四門下營,內有各家苦苦相逼,李閔小兒的日子一定不好過,想必不久李閔小兒就會大開城門請主上入城。”
中年人笑而不語,心想,若真像他說的,那可就真的太好了。
想起這十幾天的事情,朱以昉便覺得如同自己是大海里的一條小船,先是狂風暴雨,朱以昉以為自己快死,接著雨過天晴,不但什麼事也沒有,還升做一州刺史,雖然州小了點,可刺史是沒跑跑的,對自己來說是實打實的升官,一個從江東來的人能在短短數年之內升到刺史之位,從開國以來朱以昉算是第一個了。
為什麼他能升的這麼快,那還要多謝陸伯鶴叔侄兩個,他二人本來受魏王的徵辟,魏王當上了皇帝,他二人跟著入朝為官司,朱以昉就是那個時候跟著到了東都,沒想到魏王說倒就倒,陸家兄弟跟著倒黴,朱以昉又能有什麼好,被人抓到大牢裡的時候,朱以昉一直後悔當時怎麼被迷眼要到東都來,在家裡待著不是更好,一個滾放三千里讓朱以昉活著的念頭都沒了,誰想到峰迴路轉,陸家兄弟竟安然無事,朱以昉跟著出了牢,不但出了牢,官還升了,連跳數級,到了州刺史的位置。出京之前,陸伯鶴叔侄特意將朱以昉叫到府中叮囑一翻,不叮囑還好,一叮囑,朱以昉就真如從三伏天到了三九天,讓自己一個文官去制約一個武將,還要適時除去這個武將?!朱以昉不覺著自己有這種本事,可俗話說,富貴險中求,能有這個機會朱以昉還是不願意放棄。
就在朱以昉心裡打鼓的時候,城門緩緩開啟,一隊騎士從裡頭衝出來,繞著車隊跑了幾圈,然後圍住,朱以昉微掀簾從縫中往外看,只見這些人都披細甲,手持長刀,在馬上來往自如,像是長在馬背上一樣,自己的隨從護衛們都縮到車邊,抽刀在手,警惕地看著他們,兩方默然不語,一股殺氣隱隱籠罩下來,朱以昉不自覺的發抖,塵土落下,從城門裡走出幾匹,步伐懶散如同是去春遊一樣,待到了近處,朱以昉才看清,走在前頭的是人英武的少年,面露微笑,身後是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緊繃著臉,手把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