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的陽光明媚刺眼,器匠殿的喧囂漸漸遠去。
柳存開始收拾東西,屋外的嚴誠大呼小叫,“請帖又來了,這都是這幾天的第九次了,堪稱一天三封啊,這周家,真是不死心啊!”
“啊,柳兄弟,你說你要不要考慮去一趟啊?”
“不了!”
“誠意很足啊,怕是你再不去,週二爺都要親自登門了!”
“反正我今天就要走了,來就來吧!”柳存面色平靜,既沒有因為周家一連九次邀請而感到榮幸,亦沒有因為煉出了一柄千錘入凡的武器而沾沾自喜。
嚴誠略帶可惜的搖搖頭,繼續翻著那一疊疊請帖,嘴裡嘖嘖稱奇,“柳兄弟這人氣,怕是大半個州城的煉器家族都遞了邀請函了吧!咦……竟然還有楊家的!”
“柳兄弟……”他剛剛拿起那封楊家的邀請函,抬頭就看到柳存擺擺手,於是他放下那份邀請函,“柳兄弟這麼急著走啊,州城繁華,多待幾天啊!”
“還有事!”
嚴誠“哦”了一聲,眼見柳存無意回答,他也不深問,反而興致勃勃談論著柳存那天在器匠殿的驚豔表現——
州城五十年才出了一柄千錘入凡的武器,那場景想想就讓人激動啊!
“柳兄弟,你都沒看到,週二爺那張臉啊,真是又震撼又後悔,難怪他一連發了九封邀請函!”
柳存笑了笑,不可置否,倒是嚴誠越說越興奮,“柳兄弟煉了柄千錘入凡的武器,取了這西州的煉器第一,來年可直入皇城,到那皇城匠閣舉辦的天下煉器中展露光彩,若是還能壓了皇城那些器匠一頭,便是匠閣也要掃榻相迎啊!”
話雖如此,嚴誠心裡也知道這樣的機率太低,要說自家柳兄弟煉器天賦不凡,怎奈那是皇城,聚集了天下英才,更遑論那一個個傳承數百年甚至近千年的煉器家族,底蘊該是如何恐怖!
要壓他們一頭,還是……不一般的登天之難!
柳存也只是笑了笑,等聽到嚴誠道,“柳兄弟準備前往皇城參加煉器可一定要叫上我,我去為你吶喊助威也好!”
但柳存卻拒絕了,“我不準備再去皇城參加了,一個州城煉器的頭名足夠柳家走得更遠了,我啊,要去做更重要的事呢!”
“啊,柳兄弟不準備參加皇城煉器?!”
柳存點點頭,已經將所有東西收拾好,“不去了呢!”
此時柳家已經在穩步不停的發展著了,一個州城煉器頭名的榮耀足夠在這偌大的西州走得順暢,此時有他沒他也不會有多大影響了!
而他……
柳存目光落到不遠處,那兒陽光斜照,入眼如龍,出了這州城之門,便是那無盡直道。
如今的柳家便如同這條通往城門城外的直道,將穩步向前,暢通無阻,柳家興盛轉眼在望!而他也將暫且放下這些瑣事,準備踏上另一條直道,或許前方無路,或許蜿蜒曲折,他也要……走上一走。
畢竟……有人走過同樣的路。
因為那場在出生就被死亡預定的疾病,為了他逃脫十五而夭的噩夢,兩個剛剛初為人父人母的青年男女開始踏上這條沒有歸途的路,這一走便是十五年之久,他們的年齡也從青年步入了中年,足跡也遍佈了天下。
或許……他們還到過更遠的地方。世界盡頭,荒無人煙的天邊,只有他們……還在扶持而行。
除了這條尋找的路,他們甚至……不惜為他得罪了整個天下!
他,又怎麼能不去尋找他們!
“以前,是你們,而現在換我了,我一定……要找到你們!”
……
帶著木青石出了州城,和嚴誠做了告別,柳存準備踏上尋找父母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