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柳騰蛟的心腹朝柳存抱了抱手,毅然走入內院。
等到柳騰蛟出來,渾身浴血,血氣沖天,已然判若兩人。
“平安是否覺得我很殘忍?”
柳存神色早已恢復平靜,朝柳騰蛟拱了拱手,“道理平安知道,堂伯父是對的,平安……亦非心慈手軟之人!”
柳騰蛟卻笑了笑,不復前一刻的狠毒殘忍,反而有些許自嘲。
“殘忍而已,我可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柳存心頭震動,這時候柳騰蛟反而安慰他道,“身為一家之主,你的確比我做的優秀,你做家主,我心服口服,不過……一個家族之中,若要延續,少不得屍山血海,強盛之路,亦是累累白骨壘成!有領導四方、攻城拔寨的家主,亦有衝鋒陷陣、坐鎮一方的大將,更有藏在幕後、隨時殺戮的劊子手!”
“我才智有限,當不好家主;能力不足,做不了大將;唯有一顆心,自認為夠陰險、夠狠毒,做一做這家族內的劊子手,再合適不過!”
這或許……是柳騰蛟這些日子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又或許……正如他說的那般,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說到這兒,柳騰蛟將染滿鮮血的長劍放下,輕聲道,“平安覺得,堂伯父做這劊子手如何?”
“好,實至名歸,平安,亦不如……堂伯父!”
他做不到堂伯父這般斬草除根,但……他也理解堂伯父的做法,他之所以殺城主,也是這般緣故,只是……沒有堂伯父這般做得徹底,甚至乾淨!
所以,雖然他於心不忍,到最後,他還是沒有阻止。
說起來,他甚至有些羞赧,因為有些事情……有人在幫他做!
柳騰蛟笑了,這一次笑得很開心,柳存略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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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聲‘堂伯父’,我始才聽到真心實意!”言罷,柳騰蛟面上甚至有幾分釋然。
柳存沉默片刻,想說些什麼,那邊柳騰蛟已經朝他擺擺手,“去吧,我知道你還有事情要做,去救出那些族人,還有……我那個傻侄子!”
柳存抱了抱手,柳騰蛟又從身邊叫了幾人,“你們也跟著家主去吧!”
而後他方才對柳存說,“時間緊迫,你且去吧,這裡必須還要留個人善後,我修為有限,除了殺點手無寸鐵之人、乾點下陰手補冷刀之事也無甚用處,這兒就交給我吧!”說到這兒,柳騰蛟目光灼灼,“像堂伯父這般無恥、陰險的人,平安,你……可能放心?”
柳存點頭,“堂伯父做事,我放心!”
於是柳騰蛟笑得越發暢快。
柳存最後走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堂伯父,當初為什麼不叫人直接殺了我?”
當年呂河襲擊他,他事後想起也知道當初能夠逃跑完全是呂河心中沒有殺意,而這顯然是柳騰蛟的示意,他並沒有叫呂河對他下殺手!
柳騰蛟怔了怔,而後笑了笑,“平安,堂伯父再教你一句——就算要做壞事也永遠不要讓人懷疑到你頭上!殺你,對我沒有好處啊!”
柳存沉默。等到柳存走了,柳騰蛟突然一下蒼老無數,他低聲淺笑,“畢竟……你還是我侄兒啊!”
走出城主府,柳存突然回頭,看了眼這頹唐的城主府,喃喃唸了一句,“堂伯父,其實我懂!”而後帶著人迅速朝城南監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