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歪著身子，悶咳了兩聲，喝了藥，“我再也不想過年了，已經留下了極大的心裡陰影。”
小四也是給順氣，也是端著藥一口氣喝光……
看著好端端的小五，小六，小七……只恨自己腳程慢，運氣不好，選了條最不好的路，被抓了個正著。
“罪魁禍首人嘞？”阿達還算好，畢竟是大師兄，打了那麼長久的爆發力和消耗戰，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過這樣瘋狂的交戰了。
冰凝踏步進來，腳步顯然也是有點不順，“泡澡呢。”
小四頓時一陣嫌棄，“那一身髒汙！不泡個一年，根本就泡不掉的血腥味！氣死我了……”
三師兄倒是輸的心服口服，“你生什麼氣？輸不起啊？”
小四表情一僵，“我是那種人嗎？！老子連一招！一招都沒接到！就直接被弄死了！哪怕能接到一招呢！”
三師兄忍不住微微一笑，“哈哈，哎呦……嘶，疼。你別忘了，千靈她可是黑火令主。”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卻又心服口服，阿達伸了個懶腰，“黑火令啊！”
和田玉的八色為準，前七塊都是督公自行培養的，有著養育之恩在，有天賦沒天賦，都會在備選之內，但黑火令不同，那是……被精心挑剔過的。
小四托腮問，“她這樣的極品，督公是怎麼發現的啊？”
“本身督公倒也沒那麼快選到黑火令的繼承人，但因為皇帝的原因，讓督公注意到了，就想知道，讓皇帝都如此心心念唸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就……連夜綁了。”
小四眨眨眼，“所以，就只有一晚上，就確定了給她黑火令？”
“是。”阿達點點頭。
冰凝在一邊出神，被小四輕輕拍了一下，“二姐，想什麼呢？多虧了你啊，居然能把藥喂進殺紅了眼的小千靈嘴裡？”
冰凝臉色頓了頓，“並沒有。”
“而是……她自己吃的。”冰凝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還是說了實話。
“啊？！”小四一下站起來，皺著眉頭問，“什麼叫她自己吃的？”
冰凝伸出素手示範，“我當時手裡拿著藥，卻被她抓住了手腕，她自己摁在了自己的嘴上。”
小四品味了一下這個回答，“你的意思是說，她……當時已經恢復神智了？”
冰凝點點頭，“恩。算是。”
阿達明瞭了，“她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殺意。”
三師兄的聲音頓時都尖了，“努力壓制？！看看那滿山的屍體！那是努力壓制的結果？！”
“……”一時間眾人都默了。
玄上宮過了一個滿是血腥味的年關，也是一個充滿著各種野味的年關。
冰凝看著時間，“應該泡的差不多了，我去給她送衣服。”
小四站起來，“我也去！”
“你不怕了？”冰凝其實也是緩了好長時間才接受這個現實，但一想到，那是小千靈，似乎能做到這樣，也不奇怪。
小四嚥了口口水，“怕。但就是想看。昨天我都沒看見她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一身黑衣，一頭亂髮，身高真的是有羨慕的程度……別的就看不出來什麼了。”
年初一，雪安穩了一晚上，早晨接著下，喬星煦在熱水裡泡著，按照她的要求，足足要了五捅洗澡水，才洗乾淨了渾身的髒汙。
她眼睛裡光芒難以找尋，那眸子只變成了深不見底。
死士……原來，是這樣煉成的。
